看到她,程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小鬼, 早上好。”
“哥哥,你臉好腫啊。”殷之遙望了程妄一眼:“像被人揍了一頓似的。”
這時候, 程妄腦子裡閃現了些許零星的片段――
“狗妹,昨天你扶我進屋的?”
殷之遙不以為意地說:“對啊。”
“你...給我換了衣服?”
“你都吐了, 我不能讓你穿著髒衣服睡覺吧!”殷之遙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因此格外淡定:“不用謝。”
程妄揉揉頭髮,倒是不記得自己有吐過。
想到那個不確定的畫面,他趁著喬正陽去後院的間隙,走到小姑娘面前,附身湊近她,低聲問道:“你是不是...還親了我?”
殷之遙:???
不帶這麼碰瓷的!
*
這時,前院有車經過的聲音,程妄回頭,看到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家門口。
是爺爺的車。
他來不及多說什麼,理了理衣領,穿過芭蕉葉掩映的小徑,朝著前院走去。
殷之遙和喬正陽,對程妄鮮少露面的爺爺相當好奇,於是趴在後院的樹籬邊,朝著前院偷偷觀望。
程老爺子年逾古稀,鬢間花白,杵著一柄雕龍的木製柺杖,身形卻依舊挺拔健朗,精神矍鑠。喬正陽說,可能跟他早年出身行伍有關。
程妄必恭必敬迎候著老爺子,準備攙扶著他,誰曾想,他剛走過去,老爺子一柺杖敲在他的背上。
沉悶的聲響連後院都聽到了。
程妄身形明顯偏了偏,輕輕咬牙,忍住了背部發麻的劇痛。
殷之遙捂住了嘴,驚詫地看著喬正陽,用嘴型問道:“他經常捱打嗎?”
“怎麼可能。”
喬正陽顯然也覺得不可思議。
程妄那小子,從來都是家長老師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程老爺子也是有文化、講道理的人,再說了,程家就這麼一個獨苗苗,還真能下得去手啊。
他低聲猜測:“是不是昨晚妄哥相親失敗了?”
殷之遙想了想,說道:“喝了酒,還跟許若彤划拳來著。”
喬正陽:......
那是該打。
程老爺子走進屋,程妄必恭必敬地跟在身後,這嚴肅聽話的模樣,完全不像在她面前的輕佻玩笑做派。
程妄抬眼,看到了趴在籬笆牆邊的殷之遙和喬正陽,對她使了個眼神。
殷之遙會意,拉著喬正陽離開了。
喬正陽本來還想看程妄捱打,畢竟百年難得一見,不過殷之遙攥著他的衣領,把他給拉走了。
程妄這麼要面子,捱打這種事,肯定不想讓別人看到。
殷之遙回了房間,趴在窗邊寫作業。
一直到下午四點,程家老爺子的轎車,才緩緩離開。
殷之遙趕緊跑到櫥櫃邊,翻出了喬正陽的滑板,來到程妄家的後院。
程妄正好站在落地窗邊,看到殷之遙,他走了出來。
殷之遙望望屋內,確定沒人了,才小聲問道:“程妄哥,你捱打了嗎?”
“關心我?”程妄依舊沒心沒肺地笑著,彷彿剛剛捱打的人不是他似的。
“你還笑得出來。”
“不然,難道要哥哥哭給你看嗎?”
殷之遙見他有說有笑還能開玩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你疼不?”
“沒你打的疼。”
殷之遙撇撇嘴,說道:“捱打是因為...和相親物件喝酒划拳?”
“嗯,不止喝酒划拳。”程妄手揣兜裡,漫不經心道:“還輸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