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那裡卻是一個他此刻最怕去的地方。
因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與她說,自從相識,沒有哪一刻是有這等沉重,他幾乎是磨蹭著走過去。
杜若已經在給他收拾衣物了,他明早就要出發,只是碰一件衣裳便是有一陣的傷心,雖然她清楚,賀玄親征的理由,那一定是已經威脅到了大齊的安寧,甚至是有滅國的危險,不然他不會在這時拋開她去遠處,他絕不會的。
鶴蘭與玉竹也陪著難過,鶴蘭輕聲道:“歷來皇帝親征,沒有輸的。”
在多數時候,皇帝親征都是做做樣子,真的危險,滿朝文武都得阻攔著呢,哪裡真的會去呢,一定只是為了壯下士氣。
“你說是吧,玉竹?”鶴蘭朝玉竹使眼色。
玉竹一疊聲的道:“是啊,是啊!”
瞧她們小心翼翼的,杜若倒是笑起來,她叫玉竹在木箱裡放兩條大氅,說道:“玄哥哥又不是一般的皇帝,他此番出征哪裡只是皇帝的身份?可是不世出的將才,便是要去打勝仗的!”
在賀玄沒有稱帝之前,他就是將軍了,若非這等好智謀,怎麼可以統領大軍?再說了,現在又是亂世,怎麼與那些盛世時的皇帝比呢。
聽著倒是挺清明的,賀玄立在門口,心頭的沉重感消了一些,杜若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還在哭哭啼啼,她竟是在親自收拾了。
怕他冷,放了極厚重的大氅,他嘴角彎了彎,走進去。
兩個奴婢見到他來,曉得這夫妻兩個定是有許多的話要說,連忙退開了。
“又不是去遊玩,你放這樣漂亮的狐皮大氅?”賀玄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話,“我出去的時候可是要穿鎧甲的。”
“鎧甲外面披著不是更好看?”杜若瞅他一眼,“叫周國的人看看,我們大齊的皇帝多麼英俊!”
賀玄笑開了。
眼波似湖水盪漾。
杜若心頭一痛,差些又要哭,他不在的時候,她哭得幾次,也許眼淚也是不剩多少的,哪怕用了水粉遮蓋,眼眶也是有些紅紅的。
可她不能再哭了,又不是她要去打仗,又不是她會不知生死。
是賀玄。
他前日晚上告訴自己出徵,後來便是不大說話了,像是回覆到了以前般的沉默,可杜若知道,他是怕自己傷心,他是因為內疚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