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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凌目光落在她手裡的匣子上:“是這個嗎?”他奇怪道,“怎麼突然要換了,早前她那根簪子可是她自己千挑萬選的,我原先讓她選根金的她非不肯,這回又換什麼了?給我過個眼,別弄根稀奇古怪的。”
不等鶴蘭回答,他就把匣子拿過來,看一眼,極為的驚訝:“她怎麼了,竟然要換一支木的?”
兄妹兩個在一起多少年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妹妹戴木簪子,小姑娘喜歡漂亮,幼時盡挑些亮閃閃的,後來大一些,又喜歡玉的,她那妝奩裡的首飾,作為哥哥也貢獻了不少。
誰想到今天這種日子,又要返璞歸真了。
鶴蘭連忙道:“公子,這簪子是皇上送的。”
“他?”杜凌吃了一驚,低頭仔細打量,發現了新雕的痕跡,他唔一聲,把木簪子放進匣子,不情願的道,“既如此,你便拿去罷。”
對於賀玄娶杜若,他自然是不滿的。
他就杜若一個妹妹,早先前不曾定下,也想過妹妹將來會嫁個什麼樣的人,等到長輩們商議起來他可以給些建議,參考參考,結果突然就定了婚約,他一個兄長絲毫都沒有起上作用,想起來便鬱悶。
往後,杜若就要嫁入深宮了,這皇宮哪裡能像尋常人家能進就進,好像一下子拉開了距離般。
他怎麼能不惱?賀玄不聲不響造反,連同父親一起隱瞞,將他派到瀾天關去,又不打商量的要娶杜若,弄得他好像是個外人!
看著鶴蘭走遠,謝月儀卻是笑道:“皇上待表姐真好呢!”
杜凌冷哼一聲,覺得賀玄這麼做是理所當然,那可是杜家唯一的女兒,賀玄雖然仗著皇帝的身份定下婚事,可對杜若怎麼能不好,他要是不好,他就同父親也去造反!
當然,這樣的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撥出一口濁氣,杜凌看向謝月儀:“明年你也要及笄了罷?是不是在九月?”
竟然記得她的生辰,謝月儀的臉微微的發燙起來,低垂下頭道:“是,沒有若若的生辰好,那會兒已經有些冷了,不像這等時候,花團錦簇的。”
“深秋有深秋的韻味,又不一樣。”杜凌笑道,“你放心,你的及笄禮母親一定也是這般置辦的。”
謝月儀倒不知如何去答,前不久父親同她提過,說他們還是要搬出去的,畢竟他是朝廷官員,怎麼可能一直住在衛國公府,只是這次會同杜雲壑,謝氏好好的說一說,並不是想刻意拂他們的好意。
這樣的話,明年自己就不在這裡了,恐怕要見杜凌也很難……
她抬起頭,神情複雜的看著這張英俊的臉,欲言又止。
身後傳來腳步聲,好像是幾位姑娘一起過來了,夏日明媚,個個都是花枝招展,但杜凌回過頭,目光卻是落在最右側的一位姑娘身上。
她個子高挑,穿著海青色的襦裙,長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亮如星子,正是汝南侯府的嫡女穆南風。他第一回見她穿裙子,很有幾分興味,上下打量一眼,卻是驚訝,看慣了穿男裝的穆南風,原來穿上裙子也算不得古怪。
一頭烏髮挽起來,插著長玉簪,露出寬額頭,修眉,也是有幾分明朗的。
他雙手抱在胸前,挑眉道:“聽說你是要給我妹妹做贊者?”
“是。”穆南風言簡意賅。
杜若親自請的,她不好拒絕,又心想是及笄禮,她穿著男裝並不合適,這才會在今日難得的換上襦裙。
杜凌笑一笑:“你這身不錯,早該這麼穿著了。”
男人都覺得她穿衣袍扎眼,只怕杜凌也是這麼想的,穆南風淡淡道:“是嗎,可我自己並不喜歡,不過是為禮儀。”
她並無多餘的話,徑直就朝花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