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也不知是管家請的,還是他突然到訪,因她剛才可沒有聽說管家請了大皇子。
姑娘們紛紛低頭行禮。
杜鶯坐在瑤琴前,還沒有來得及起來,趙豫已經走到面前。
要說起來,他們並不陌生,只是杜鶯不太露面,見得次數是能數出來的,趙豫目光落在她身上,也被她今日的風采有些打動,沒想到印象裡病得很重的姑娘原來琴彈得那麼好,他手指往瑤琴上一放。
離得那麼近,杜若早就曉得他的品性,連忙走上前一步,要將杜鶯扶走。
她穿著鵝黃色繡滿枝玉蘭的褙子,那顏色極其嬌嫩,讓人想起將將孵出來的小鴨子,毛絨絨的可愛,她原也該是這樣的單純,不過又長了一歲,眼眉間早已顯出麗色,像是在一月就迫不及待盛放出來的桃花,有著清新的亮麗。
趙豫眼眸微微眯了眯,與杜鶯道:“你剛才那首曲子叫什麼?”
杜鶯自然不能不答,她輕聲道:“回大殿下,叫《陽春》。”
“此曲你彈得甚是絕妙。”趙豫看著她的手指,像是冷了,從臉,到指尖都是泛出白裡透青的顏色,他溫聲道,“我記得你一直不能吹風的,而今就算好了,恐還是要注意些。”說著竟然去解身上穿的輕薄披風。
杜蓉吃了一驚。
可這裡誰也沒有杜若來得焦急,她不知道趙豫打什麼主意,但這披風要是真被杜鶯披上了,定然不是好事兒,莫說拿多少年前的交情做擋箭牌,他跟杜鶯可實在算不得熟悉,她一下就抓住了披風。
纖長的手指很是有力,趙豫眸光落下來,對上她好似秋水般的明眸,那裡面盛著惱怒。
要是嫉妒就好了,她會不會嫉妒他對杜鶯好?趙豫笑著道:“是不是三姑娘也覺得冷了?”
誰要他的東西!杜若氣得牙癢癢,可她知道好些姑娘在看著呢,趙豫這人是她當初瞎了眼睛招惹上的,現在也得由她擋回去,她斟酌言辭道:“殿下您與大哥很好,我曉得您是把我們當妹妹的,不過我們今兒帶了衣服呢。”
以前趙豫常往杜家,這不是新鮮事兒。
別人就算覺得奇怪,可一想到杜鶯是二房的姑娘,趙豫的身份應該是不會要娶她的,大約就是那一層關係了。
還學會裝了,趙豫道:“既然你知道我當你們是妹妹,不過一件披風又有什麼?”他手順著下來,有披風擋著,竟然要去掰開杜若的手,就在這時候,杜繡上來道,“只是個披風也能說半天呢,反正豫哥哥都是好意!”她笑著問,“豫哥哥你今天是來做客還是為公務呀?”
這岔倒是打得好,趙豫也不好再提披風了,他淡淡道:“我是來見管老爺子的。”他朝杜若深深看了一眼,轉過身往正堂去了。
好幾位姑娘的目光都追隨著他。
因那興許是將來的太子,未來的帝王。
杜鶯現在才能起來,她手心是涼的,因無法忽視趙豫的目光,他的目光裡有種侵略性,讓她有點後悔今天彈琴,畢竟她可不是為了吸引像趙豫這樣的男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身體不好,要應付皇宮這樣複雜的地方,肯定是吃不消的,就算她拼死生下兒子,沒了母親的兒子在宮裡,恐怕也活不了幾年。
她現在只慶幸趙豫沒有做得太明顯,或者他剛才本也不是完全因她,她想著怔了怔,朝杜若看一眼,小姑娘低垂著頭,頗有些心思。
那時候杜若跟趙豫很好,莫非趙豫其實是為杜若?
可她這樣的性子,只怕更不好入宮了。
難怪現在大伯父跟趙豫沒有什麼往來,定然是不想把杜若嫁給趙豫!
瞬間,她竟然想了很多的事情,等到杜蓉扶著她,她忽然就有點想咳嗽,她與杜蓉道:“我去如廁,你就不要陪著了。”她往另外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