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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凌很是奇怪,因為印象裡,妹妹與趙豫感情不錯,送個喬遷禮也是人之常情,可妹妹竟然推辭,難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想問,但杜若嘴巴閉得緊緊的,並不想為難妹妹,只得答應。
見他離開了,杜若站在窗前看著庭院內老樹新發出來的嫩芽,想到若干年後她登上鳳位,趙豫連一年都沒有耐得住,假惺惺拒絕官員廣納後宮的建議,可私底下卻以醉酒的藉口碰了別的女人……雖然是在夢裡,她仍記得那瞬間的憤怒。
她不明白,既然趙豫不喜歡她,又為何非得要娶她呢?
為何非得要表現的對她情深義重,那麼寵她。
鶴蘭見她佇立不動,輕聲道:“姑娘,鞦韆收好了。”
杜若回過神,不再想這件事,趙豫辜負她,可後來他也沒能保住皇位,當真是一報還一報,她又有什麼好想的?反正事情也還沒有發生呢,往後趙豫又要裝出大哥哥的樣子哄她,她才不理他。
她吩咐鶴蘭:“把茶具也裝起來吧。”
外面這時卻傳來哐噹一聲巨響,好像誰打壞了大件的東西。
有人立刻罵起來:“我這屏風多少銀子,你們曉得嗎?一個個不要命了,我告訴老爺,老爺得打死你們!到底哪個摔得,給我站出來!老實交代了,興許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屍!”
聲音抑揚頓挫,又誇張,像是唱戲。
其實吳姨娘也確實是戲子出身,是杜家二老爺花五十兩銀子買回來的,因二夫人性子懦弱,吳姨娘就很囂張,杜若被吵得頭疼,剪下兩塊細布塞在耳朵裡。
玉竹向來是個忍不住的,惱道:“要不奴婢讓吳姨娘走遠些罷,沒個規矩了,站在我們門口也能吵吵嚷嚷的。”
杜若道:“也行,你去罷。”
誰料玉竹還沒踏出門口,就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來。
玉竹探頭一看,原是二房的大姑娘杜蓉,只見她正指著吳姨娘的鼻子,劈頭蓋臉的訓斥:“你自個兒也不過是個奴婢,五十兩銀子買進來,現在十兩銀子都賣不出去,還狗仗人勢罵人呢!什麼破爛屏風都能叫你瞎嚷嚷,讓你收拾東西搬家不是讓你逞威風,也不照照你的臉,你配拿出主子的派頭?”
吳姨娘滿臉通紅,卻不敢還嘴,咬著牙走了。
杜若塞著耳朵都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抿嘴一笑,自家堂姐果真非池中物,也只有她這樣的潑辣,才能鎮得住人。
杜蓉罵完了,一甩衣袖走到她門口,挑眉道:“三妹我警告你,你給我快些,不然我把你的東西都扔出去!”
杜若朝她甜甜笑道:“大姐你定然收拾好了,來幫幫我嘛。”
那是她的招牌,衝誰一笑,誰都擋不住,杜蓉哼一聲,走過來:“就曉得你是大烏龜,你該改名叫杜龜。”
杜若絲毫不生氣,眨眼道:“那你叫杜兔子,好不好?”
杜蓉噗嗤笑起來。
有她搭手,杜若很快就把小件兒都包好了,杜蓉拍拍手:“我還得去看看二妹,她跟你差不多,慢得要命,光她的筆墨紙硯都夠整理的。”
說得是二姑娘杜鶯,杜若合上手中的黑檀木妝奩,笑道:“我跟你一起去!”
杜蓉叫她快些,急匆匆便走,她跟在後面,誰料將將走到庭中,就看見不遠處的院門那裡,站著一個人。
濃綠的樹蔭遮擋住了陽光,將他籠在陰影之下,好似團黑霧,看不清楚容顏。
可杜若知道他是誰,他是她人生裡不近不遠的一個人,也是在將來,主宰無數人命運的一國之君。
賀玄。
她默唸他名字,似看見他手中那把劍,在那天黑夜,浸透了血。他緩緩向她走來,墨靴踩于丹墀的血泊中,每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