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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玄擺擺手:“是我召你回長安的,你不必自責。”他踱了幾步,“也是我失策,當時命你進攻蘆城,原是為引宛城的兵馬前來相救,調虎離山,然而最後一步不該撤退,應是將蘆城打下的,哪怕有所損失,這樣他的兵馬便沒有迴旋的時間,許會繞道去景洲。”
“後來兩相對持,他一動不動,便是為尋找時機,襄陽的將士必定也大意……”
“恐是還因皇上大婚。”樊遂道,“這可是大齊的喜事,臣臨走時,城內張燈結綵,敲鑼打鼓,將士們難得放鬆。”
賀玄將加急信給樊遂看,捏一捏眉心:“真是一時半刻都不能鬆懈,我原調你回長安,是另有事情。”他頓一頓,“那樁事情先不提了,襄陽得另派將軍前往。”
別的事情,樊遂心想,讓他離開襄陽,必定是另有所圖,那圖的恐怕是瀾天關另一頭的疆土了!
賀玄轉身從後面的多寶格里抽出一卷地圖展開。
太陽已經升到高空,杜若正從攏雪殿回來,她帶來得兔子被元逢弄到那裡去養著了,說是後院院子大,她瞧了一瞧,是大的可怕,也很空,兩隻兔兒正在野著,到處的跑,她想起兩隻鸚鵡倒是可憐了,整日的關在籠子裡,是不是哪日問問杜仲,也可以放出來養。
走回春錦殿,丫環們已經往裡面端午膳,可殿內並沒有賀玄的身影,她問道:“皇上有沒有回來過?他早飯可吃了?”
鶴蘭道:“聽聞還不曾吃。”
杜若驚訝:“這都過去幾個時辰了,他不餓嗎?”
“元逢等在外面,一直不敢去提醒。”鶴蘭看元逢伺候賀玄也是慘,總是戰戰兢兢的,不像娘娘那是百裡挑一的隨和。
看看天色,都是午時了,難道她自己一個人吃午膳?
杜若想一想道:“飯菜便擺著罷,我去趟文德殿。”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賀玄餓一整天,她可做不出來。
文德殿前靜悄悄的,禁衛們立得筆挺,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只是見到皇后,輕聲行了禮,杜若穿過兩道門到得正殿,便見到了元逢。
賀玄貼身總是隻有他一個人,好像多一個人都嫌麻煩似的,便是做了皇帝也一樣。
元逢看到她極為高興,迎上來道:“娘娘,您來了可就好了,皇上一直不曾用飯,小的眼瞅著恐怕連午膳都要錯過。哎,您是不知道,這樣下去他身體許是要不好的,往前便是如此,遇到事情誰也不準打攪,有時候一天都不吃一口飯呢!”
這樣她肯定是熬不住的,一頓不吃渾身無力,哪裡有精神做事呢,他怎麼會……杜若探頭往裡一瞧,只看到賀玄站著,手按著御桌不知在看什麼,另一個極為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也是全神貫注,兩人時不時的說著話,因離得遠,她也聽不清楚。
是該去提醒下,杜若深吸一口氣就要進去,誰料腳還沒有跨到門口,只聽賀玄道:“絕對不行,襄陽附近水路湍急,行不通。”
啪的一聲,好似他將御筆扔了,她瞧得他臉色,沉得如同天邊的烏雲,腳就收了回來。
元逢道:“娘娘?”
杜若輕咳一聲:“再等等吧。”
不知為何,她突然沒有勇氣進去了。
樊遂站直了點兒:“吉安伯楊宗毅擅長統領騎兵,聽說這回在康南立了功,皇上有沒有考慮過……不過楊宗毅此人用得好勝過千軍,用得不好翻船也難說。”
“他?”賀玄抬頭瞥他一眼,“你是在疑惑我為何還用他罷?”
樊遂微微一笑:“什麼都逃不過皇上的眼睛。”
賀玄淡淡道:“朝堂中像楊宗毅這等官員數不勝數……”他一直盯著地圖,眼睛也有些倦了,邊說著邊往外看,卻見殿門那裡露出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