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同和萬沒料到,衛初陽生的人模狗樣,做起事來竟然如此狠辣,拼命去推那些填土的山匪,“你們做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句話頓時引的院子裡包括衛初陽在內的一眾山匪轟然大笑:這位讀書讀傻了吧?跑來山匪窩裡講王法?
衛初陽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讀傻了吧?要不要我帶人將知府大人也綁到山上來,給你講講王法?”
施同和急眼了,這女山匪似乎功夫當真不錯,埋了僮兒是一條命,若是連自己親爹也綁上山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猶豫的功夫,僮兒半截身子已經被埋進了土裡。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衛初陽還要在旁逼問:“書呆子,你是要在這裡與我慢慢講王法呢,還是聽話乖乖替我們引水開田?”
施同和:“……”
他這等讀書明理之人,與個山匪講什麼大道理啊?!
到了此時,他總算瞧明白了,這群山匪們都是亡命之徒,哪裡會真有肚量,坐下來與他好好講道理?
見施同和沉默了下來,這態度便是默許了。衛初陽一聲令下,那些山匪便跳下大坑,將他的書僮給重新挖了出來,還好心解了繩子。
書僮方才還當自己死期已至,閉著眼睛只默默流淚,不敢跟公子開口求餓,求他救自己一命。
沒想到轉眼就得了生機,被解開之後便撲倒在了施同和腳下不住磕頭:“謝公子救命!謝公子救明!”
衛初陽轉著手裡的鞭子,慨嘆一聲:“大師兄你瞧瞧,人心不古。明明是我饒了這僮兒一命,他不朝我來磕頭,卻跑去向自家主子磕頭謝恩!”
山匪們紛紛附和:“兀那僮兒,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我們二當家饒你一命,你竟然不謝我們二當家……”
施同和與書僮齊齊怒視這幫與之完全理論不通的山匪們,恨的牙根癢癢。
章回之懶洋洋笑,“你又沒握著他的身契,不朝他發月銀,他自然是用不著朝你磕頭的。”
衛初陽想想,似乎是這麼個理兒。
當日,施同和就在衛初陽與一幫山匪的監視之下,去盤龍寨水源之處瞧了一瞧。就算他不懂兵法,卻也發現盤龍寨內裡亦是戒備森嚴,就連水源之處也派人嚴防把守。
如此井然有序,施同和忽然間替自己的父親開始擔憂起來了。
盤龍寨儼然是衡陽府的一顆毒瘤,憑他親爹的能耐,連根撥起似乎真的有難度。
☆、
盤龍寨的墾荒運動發展的不錯,山上都是壯勞力。衛初陽訓練山匪們脫離土地久矣,但蕭衍帶著的以流民為首的一幫兄弟們卻都是農夫出身,在體能訓練上不及衛初陽帶著的山匪們,種田卻是老本行。
蕭衍歪打正著,居然替山中招了一批務農的好手。
施同和開始規劃耕田之後,山匪們在二當家與四當家的帶領之下著手春耕,暫時連下山打劫的日常主業都放在了一邊。
山下也只放哨衛值守即成。
章回之整日閒著無聊,便跟著衛初陽亂轉,倒也興致勃勃。
寨子裡一片熱火朝天,惟袁昊成窩在自己的院子裡久矣,衛初陽好幾次去找他,想讓他參與山寨新建設,都被他拒絕了。
袁昊成倒是也想啊,可衛初陽如今走到哪,章回之就跟到那,袁昊成每每看到章回之那張臉,就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有一種自卑的情緒默默衍生,恨不得將自己埋到土裡去,哪有心情出門。
衛初陽只好求助於寧湛了,“他這樣長期窩在自己院子裡也不行的吧?”什麼事兒都丟給她與蕭衍,到底誰才是大當家啊?
寧湛煞有介事向衛初陽指點迷津:“大當家這是自尊心嚴重受挫,再窩下去別得了抑鬱症。不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