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田西對真宗帝的命令從來不會違背,聞言立刻擬旨,等到太醫院判一路小跑著奔進麟德殿,決定蕭家人生死的聖旨已經加蓋了寶印,直等傳往衡陽府去。
蕭家人還不知大禍臨頭。蕭澤在府裡養傷,又因為官府並無人前來問責,衛初陽也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便漸漸又沉迷到酒色之中去了。
不能多飲酒,那就多瞧瞧美人,也算是安慰。
蕭澤房裡鶯鶯燕燕人數眾多,自從他回府住進了劉氏的房裡養傷,劉氏的主屋門檻都快被前來探病慰問的小妾們給踏平了。
房裡整天花紅柳綠,鶯聲燕語,蕭澤倒是享受著美人的關懷,但劉氏就氣悶難耐了。
相比較蕭家二房的熱鬧,蕭家長房倒是鬱氣沉沉。
距離衛初陽離開蕭家別院已經半個月了,蕭衍騎著馬兒將方圓各處都尋了幾遍,一無所獲。好些日子過去了,還是沒有尋到她的蹤影。派出去的人也陸續回來,在附近的集鎮不曾瞧見過衛初陽的身影。
天下之大,誰知她又去了何處。
蕭衍心情鬱悶之下,不免多貪了幾杯,接連數日,倒成了借酒澆愁之勢。有時候醉了就將裝婚書的匣子開啟,似乎能想象得到當初衛初陽留下這匣子的心情。
想的次數越多,醉酒的次數就越多。
這日酒還未醒,蕭家大門就被人敲響,來人風塵僕僕,身上衣衫結了血痂。
蕭澤身上傷未好,還不能行走見客,唯獨蕭衍,他卻還在醉中。
沒奈何,辛氏拿浸了涼水的帕子在他臉上拍了好幾下,才將他拍醒,由小廝半扶著他去前廳見客。
等蕭衍被小廝半扶著拖過去之後,那人撲到他腳下大哭不止:“少將軍,芙蓉城破,三爺戰死了……三夫人帶著小少爺小姐不知下落……”
蕭衍就好似走在平地上,被人打了一悶棍,整個人都有點發懵發疼,還有點不太能接受:“你別是來騙我的吧?”
那人抬起一張塵霜滿面的臉,正是芙蓉城將軍府的管家。
蕭衍酒醉未醒,行走都有點困難,此刻卻試圖要站起來,小廝將他扶了起來,他覺得明明腦子是清楚的,但手腳發軟,又咚的一聲跌回了原座……
此刻,衛初陽殺了衡陽知府的訊息還在送往長安的路上,而蕭鐸因延誤戰機禍及家人,處斬蕭家全族的聖旨才剛剛離開了長安城……
衛初陽那一日離開了蕭家別院,縱馬而行了半日有餘,卻是到了一處山高林密的所在。她若是衡陽府的人,定然知道此山喚作臥龍山,山上常年有匪,偶爾打劫山下商旅,熟悉地形的人都情願避開了臥龍山。
不過她如今走投無路,無論去往哪個州府縣鄉,恐怕都逃不開通緝文書,似乎最好的躲避之地便是深山密林。因此她當初並非盲目而行。
一行三人外加一個半大孩子在臥龍山下被一群土匪攔住,衛初陽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她連知府都敢殺,如今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那股土匪足有二三十人,瞧著烏泱泱一片,當頭衝下來的兩人將人攔在路中央,這才瞧清楚衛初陽的模樣。
她身上血漬已乾,卻因身著白衫而格外嚇人,手上又提著梅花槍,縱然模樣生的十分養眼,但造型卻是個母夜叉,比之衣衫不沾血跡的,倒更似個土匪。
打頭的土匪朝身後喊了一嗓子:“二當家,這女的身上有血!”然後,那一片烏泱泱的土匪群裡便有個清越的聲音道:“瞧瞧她哪裡受傷了,要不要治一治?”
土匪群裡頓時轟然炸了鍋:二當家的毛病又犯了!
——咱們是打劫來的,不是治病來的!能別張口閉口替人治病嗎?
衛初陽還當這土匪是在開玩笑,兔起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