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儉抿嘴苦笑:“在修真界,是非不重要,真假也不重要。唯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嶽棠點頭表示贊同。這個道理不只是在修真界,在任何一個世界都一樣適用。
見嶽棠聽懂了,張行儉才繼續開口:
“對於新任的東洲鎮守使來說,東洲的之人心中如何想都無所謂。他要的是穩固的統治。所以籠絡那些大宗門、大勢力以及諸多城主為他所用才是頭等大事。即便這些人曾經都是投靠在江鐸麾下的走狗又如何?他們之前做過什麼,整個凌霄劍宗根本沒人在意。凌霄劍宗在意的是這些人今後能為他做什麼。”
嶽棠豁然開悟:“姐姐認為凌霄劍宗會藉此機會大做文章,順便將這些勢力全都籠絡在手裡?”
“若我是新任鎮守使,我一定會這麼做。因為形勢就擺在面前,只需順水推舟就能輕而易舉穩定住東洲各大勢力的人心。與此相比,冤殺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又算得了什麼呢?”
張行儉神情落寞,顯然已有了必要之時慷慨赴死的覺悟。
政治果然是一場噁心的遊戲。手裡掌握的權力越大,嶽棠就越是有這種感受。張行儉的分析沒有錯,但凡是個玩弄權術之人都會做出這種選擇。
可嶽棠不甘心。在反抗江鐸以及抵抗獸潮這兩件事上,張行儉發揮的作用至關重要。關鍵時刻,若沒有她仗義出手,苻廣陵就不可能一起下場,東洲的抵抗陣線也就不會形成。
如今東洲能得到如此美好的結局,是嶽棠之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這其中少不了張行儉付出的努力。
現在只不過是想穩住那些投降派的人心,就要拿功臣開刀,這未免太沒有人性了吧?
張行儉在前線招攬修士聯手抗敵的時候,那些人在哪裡?張行儉在西山走廊與獸潮浴血奮戰的時候,那些人又在哪裡?
現在獸潮退了,妖族走了,這些牛鬼蛇神卻跳起來鬧事,把所有髒水全都潑在張行儉的身上。
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嶽棠越想越氣。伴妖草還有八片葉子兩朵花,若是新任鎮守使敢拿她的行儉姐姐開刀,她也不介意再把孔沉櫻請回來大開殺戒!
心裡怒焰滔天,嶽棠臉上依舊掛著甜甜的笑:“姐姐可是答應過要加入天微宮的,難道你打算食言了?”
“呵呵呵……不是姐姐要食言,我只是不想連累到你,更不想要連累到天微宮。”
妖族已經撤了,新任鎮守使不日便會到達東洲。以她們如今的實力是絕對沒有能力跟鎮守使掰手腕的。與其連累嶽棠,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將此事了結。
“姐姐放心,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等新任仙府到任,妹妹親自去跟他講個明白。相信出身大宗門的仙府大人一定不會是不講道理的人。”
張行儉眼神古怪的瞧了瞧嶽棠,臉上凝重神色一掃而空,笑問:
“你千萬不要跟我說孔雀女皇真的是你的朋友。”
“朋友倒也算不上,頂多算是客戶吧。”
“客客客……客戶?”
手機鈴聲叮叮響個不停,嶽棠點開檢視。上邊是丁衝發來的傷亡報告。
上邊一個個冷冰冰的名字曾經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如今都已經隨著皇天后土長眠地下。
有的死在了海沙幫攻擊綿陰坊的大戰中,有的則死在了西山走廊的獸潮裡。這些都是天微宮弟子,普遍修為都不高,但在嶽棠心中他們都是保衛家園的大英雄。
嶽棠心情沉重,仔仔細細將這份長長的名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回覆丁衝:
“儘量找回他們的屍骨帶回宗門安葬。善待他們的家人,撫卹金按照最高標準發放。”
“好的,小姐。”
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