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完身上都是汗,白鳥凪感覺很不舒服。
在她提出之前,看起來乾淨清爽的狗卷棘就已經善解人意地表示先洗澡再出來一起吃飯。
等白鳥凪變得和狗卷棘一樣乾淨清爽後,她下樓看到狗卷棘姿態閒散地倚在樹下玩手機,目光下斂,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他身上落下不規則的光斑,看起來有些冷淡。
白鳥凪抬手打了聲招呼:“狗卷君,你想吃什麼?”
說完她就有一瞬的恍惚,對於她來說,和除老闆以外的人約著一起吃飯是很少見且不怎麼習慣的事情。
她又有點後悔了。
而狗卷棘抬頭,走出樹蔭金色的陽光灑落他的肩膀上和脊背上,看起來又是那個鮮活溫暖的飯糰君了。
手機叮咚一聲,白鳥凪一手遮著光,一手點開螢幕去看狗卷棘發來的訊息。
aa鮭魚批發商:【食堂有家湯豆腐,很好吃哦=v=強烈推薦!】
白鳥凪小小松了口氣,說真的,她有點擔心狗卷棘想去外面吃,畢竟對方之前去東京市內的次數還挺頻繁。
但這裡深山老林的出去一趟感覺好麻煩,白鳥凪實在懶得動彈,如果對方真提出去市內,她肯定是要拒絕的。
對學校的瞭解,狗卷棘確實是專業的,他推薦的湯豆腐鮮香醇厚,口感滑嫩,吃完感覺胃裡都暖洋洋的。
白鳥凪吃到第一口,就決定把它列入自己在這裡最愛吃的食物名單。
感謝狗卷君。
被感謝的狗卷棘端正地坐在她對面,他長得白淨,吃飯也很文雅,而且很認真,讓白鳥凪想起宮治。
和這樣的人一起吃飯是很促進食慾的,加上消耗了不少體力,白鳥凪吃得很香。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果然還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
等到學生證做好的時候,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降臨了——她可以接任務賺錢了!
一個億啊!身上沒有一個億對於她來說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下次遇到危險說不定還要像上次一樣……
想到這裡她的腰子已經在隱隱作痛了……
咒術師等級越高賺的錢越多,學生證上顯示她是二級咒術師,萬歲!
原本聽說禪院真希因為被禪院家針對所以升不了等級她還挺擔心的,御三家針對平民咒術師簡直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五條悟讓她放心。
她的母親,白鳥夏花,也就是禪院紅葉,確實是禪院家的人。
天生沒有術式,連咒靈都看不見。除了長得不錯以外,在“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的禪院家毫無價值。
沒有術式的女人,在那裡連誕下孩子都會被嫌棄,因為隔代遺傳的機率太小了。
默默無聞,生活在禪院家最底層,即使有個天賦還不錯,進了“炳”的哥哥,她所得到的最好待遇也只不過是成為一個被忽視被蔑視被踐踏的底層透明人罷了。
在禪院家默默無聞,永遠低著頭不敢看人,永遠掛著謙卑討好笑容的禪院紅葉,就算被咒靈牽連以至於死亡,連血緣關係最親近的家人都不追究,自然無其他人在意。
五條悟還給她看了她母親作為禪院紅葉時的照片。
那個時候的她和白鳥凪如今差不多大,和記憶裡差不多,是個看起來靦腆又溫柔的人。
只是比起記憶裡夏花的從容溫和,照片裡的紅葉是蒼白的,侷促的,彷彿無論做什麼都會被懲罰一樣。
父母在比較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因為火災,也沒留下照片。
白鳥凪對父母的記憶其實也不太清晰,記得最多的就是眉眼和神態。
那雙無論表面是在是哭泣還是憤怒,都含著愉悅笑意的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