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武陵鎮山道上,一陣馬蹄敲擊著地面的嘚嘚聲驟然響起,兩匹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邁著穩健的小方步,拉著一輛裝飾素雅的馬車,一步一步由遠處慢慢駛來。
一名髮鬚皆白的老者端坐在前室,一手牽著栓,另一隻手握著一根長鞭,不急不慢地拍打著馬背,一看便知是駕車的老手。
突然,老者手中一緊,兩匹棗騮馬鼻中打出一個響啼,發出老長的嘶鳴聲,馬車隨之停了下來。
“葉伯,為何突然停下馬車?”車中傳出溫軟的聲音,一名少女輕輕撩開車簾探出頭來。
“小姐,前面有一個年輕人倒在了路上。”老者轉身回答道,然後一步躍下馬車,快步來到青年身邊,手指在其鼻尖一探,又反覆打量了一陣,說道:“此人應該是餓暈了!”
“哦?我這車上還有點吃食,趕緊餵給他吃吧!”少女輕聲說道。
“小姐,山郊野外救助一個陌生人恐怕不安全,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讓他自生自滅吧!”老者面露猶豫之色地說道。
少女臉上閃過一絲不忍,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去離武陵鎮還有百十里路,人跡罕至,我們不救他,此人恐難有活路。”
說罷便從車中拿出一個食盒來到青年旁邊,舀了一碗白粥,朝著青年嘴中喂去。
有了食物的墊底,昏迷的青年緩緩睜開了眼睛,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只見其一襲勝雪的白色衣裙,膚色晶瑩剔透,雙頰泛著一抹緋紅,好似紅白相間的桃花一般豔麗,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顯得清麗而脫俗。
“多謝姑娘的飯食!在下武陵鎮陳希!”青年虛弱地說道,接著便作勢要起身多謝。
哪知這位青年的身體實在有點虛弱了,還沒站起身來,便又一個趔趄重新摔了下去。
少女掩嘴一笑,輕聲說道:“公子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小女葉鳳仙,也是武陵鎮人,此去甚遠,不如你跟著我們的馬車一起上路吧,也好有個照應!”
陳希撓了撓腦袋,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如此便多謝葉姑娘了!”
隨後陳希又喝了幾碗白粥,漸漸恢復了體力,就自告奮勇提出接替老者趕馬車,讓二人進去好好休息一番。
老者本就有些許疲倦,眼見這位青年又不像壞人,也就同意了。
待少女和老者一進入車廂,坐在馬車前室的陳希眼中精光一閃,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猶如一柄出鞘的寶劍一般,哪裡有一絲剛才的木訥。
陳希手中一甩,長鞭落在馬背上,馬車再次朝著武陵鎮駛去。
其實,早在半個月前,陳希便已經找到了這位名叫葉鳳仙的女子,其樣貌與葉子衿基本上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陳希一眼便認出她是沉淪在幻境中的葉子衿。
只不過她是一個凡人!
半個月來,陳希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發現此女早已深陷幻境,根本沒有絲毫要甦醒的跡象,便知道普通方法已經無法將其喚醒了。
他也曾想過採用激進的方法直接去刺激葉鳳仙,但又想起澤華師祖的告誡,此幻境是以葉子衿為主,若是不小心刺激過頭了,恐怕幻境會直接崩潰,那麼二人神魂都會瞬間被磨滅。
因此他便想找個機會潛伏到此女身邊,在日後的潛移默化中,讓其慢慢恢復記憶。
於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武陵鎮葉家乃是家財殷實的大戶人家,男主人早已去世多年,徒留下一對母女繼承偌大的家業。
陳希的馬車剛到葉府門口,就有僕人進去通報。不一會,一名長得與澤華道姑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婦女快速迎了出來,對著白衣少女便是一頓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