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窩頭就先去青雲書院答應了先生,與他一同前往的,還有閔舉人等。他們倒未必會一直留在青雲書院,大概也就是看來年的會試情況,若考上了自是想法子去謀個官職,即便沒考上,大機率也是回到家鄉的。旁的不說,單就是如今身上這個舉人功名,也能讓他們在省學或者其他官學堂某個學官的缺兒了。
跟那頭打好招呼後,楊冬燕就領著窩頭去裁了新衣。
南北方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尤其南陵郡不光地處南方,還是最最講究時興潮流的地兒。
要知道,還在濟康郡時,窩頭的衣裳多是以保暖為主的,樣式顏色什麼的一點兒也不重要。但來了南方,卻還是要以青布長衫為主的,南陵郡冬日裡本就不算特別冷,那些個讀書人更是彷彿一個個不怕冷似的,穿的特別少,顯得腿長身量高,為此哪怕凍出清鼻涕來,都不願穿上臃腫的大棉襖子。
楊冬燕還記得她那倒黴二兒子就是這般,讀了個書,學問有多少暫且不說,臭毛病倒是學了一大堆。
不過,以前楊冬燕是覺得沒那個必要,畢竟出身來歷已經夠用了,沒必要這些外在方面花費太多的心力。但如今……
還不光是置辦符合南陵郡讀書人形象的新衣,楊冬燕出了裁縫鋪,又領著窩頭去另外一條街的紙硯軒購買了不少上等的文房四寶,還告誡窩頭:“南陵郡不比濟康郡,你要去的青雲書院也不是以前的省學,有些東西可以避免的就沒必要太特殊。再說了,咱們家如今不差錢,用好的筆墨紙硯,對你將來也有幫助。”
窩頭是不會跟楊冬燕唱反調的,他就覺得他奶說啥都是對的。即便心裡擔心怕家中錢財不夠,那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問出來的。
事實上,窩頭曾經私底下詢問過他爹的,問是不是南陵郡的開銷太大了,家裡顧不上。
不想,他爹卻告訴他,光這些日常開銷倒是無妨,帶來的錢肯定是足夠全家在南陵郡過上好幾年的。唯一的問題是,家裡若是打算在置辦一座好宅子的同時,又要置辦鋪子做買賣的話,那麼恐怕就要先回一趟濟康郡,將那頭攢下來的家業盡數賣掉了。
但這樣一來,還有一個問題。
窩頭如今前程未卜,假如他透過了會試,哪怕最後只是個同進士,那麼也是可以授官的。倘若留在了南陵郡,那家裡變賣北方的家產在南陵郡落戶自是無妨,可萬一他去了外地當官呢?所以,魏家一直沒做出決定。
不過,魏大牛也跟窩頭透了底,如今家裡不怕他去外地授官,因為去了外地,哪怕是一縣的父母官,那也是有縣衙可以落腳的。至於留在南陵郡,大不了他再做回老本行,去郊外拉活的家禽家畜來城裡賣。
“你儘管好好學,家裡的事兒有你爹呢!”
正因為魏大牛這些話,窩頭就很淡定,他還記得小時候在鄉下老家時過的日子,那時是真的連吃飽都是個奢望。可後來,家裡不就是慢慢的起來了?因此,他很信任他爹。
就是吧……
面對兒子那信任的眼神,魏大牛心裡頗有些發虛。
外人只道他帶著二弟攢下了這偌大的家業,甚至別說外人了,連自家人裡頭,窩頭和三隻小豬,以及蘿蔔、土豆,也都是這麼認為的。包括老家的那些親戚朋友們,在他們有限的認知之中,甚至認為魏大牛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難怪啊,能生出這麼聰明的崽來。
魏大牛:……我好心虛啊!
甭管怎麼說,在幾天之後,窩頭就搬到了青雲書院裡。本來,他也是可以選擇走讀的,但楊冬燕覺得在書院裡還清靜的,正好窩頭去書院了,家裡就可以找一處不需要離貢院那麼近的、地段偏價格略低的宅院了。
這麼說倒也沒錯,畢竟先前之所以考慮貢院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