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慶幸的是,倆人見不著面,不然楊冬燕真的沒辦法用平常心對待那尿娃。
“沒想到啊,那尿娃還是個能耐的。”
楊冬燕細品了品安平王世子這段時間裡做的事情,從第一時間拿下蔣郡守,到催促賑災隊伍快速趕來,再到及時張貼公告,宣佈朝廷的應對措施等等。
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正好撓在老百姓的癢癢肉上。
但這還遠遠不夠。
作為曾經的上位者,楊冬燕太清楚普通老百姓有多麼好糊弄了。確切的說,也不是好糊弄,而是要求太低了。祈求風調雨順,祈求平安康健,再都卻是不會了。
可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糊弄、容易滿足的普通老百姓。
旁的不說,那些讀書人呢?
楊冬燕當初之所以力排眾議,非要上省城來安家,很大一部分的緣由就在於,只有在省城裡,窩頭才能覓得名師,學到更多的科舉相關知識,這樣才能在下次鄉試裡脫穎而出。
換言之,省城裡是有著非常多的書院、私塾。
即很多的讀書人。
老百姓好糊弄,讀書人卻正相反。
正好,家裡也有個讀書人,楊冬燕將提前備好的禮物拿去了堂屋,又喚了窩頭過來,叮囑他跟自己一起去拜訪先生和同窗。
窩頭一臉茫然,他到底年歲不大,經歷的事情也有限,全然不明白為何人情往來。
不過,既然他奶說了要送禮,那就去吧。
省學是有先生住的地方,無償提供的,還不是學生住的那種一間間的普通學舍,而是一個個小院落。位於省學的後頭,環境很是清幽,多半都是一進院子,也有二進的,住的是先生以及其家人。
當然,肯定不是所有先生都住省學提供的住處,若是省城本地人,也會回家去。再就是,有一部分先生是省城附近人士,年前就離開省城回到了老家。
窩頭領著楊冬燕挨家挨戶的去送禮,出人意料的是,家家戶戶都有人在。先生本人未必在家,那也有其他家人在。
楊冬燕也不是非要見到先生本人,只是留了姓氏,說是魏家給先生的年禮,就拉著窩頭離開了。
送完就走,準備的禮物全送出去了。
“你們省學啥時候開學來著?”
“正月十六。”窩頭老老實實的答道,“但也不是立刻就上課的,老家路遠的同窗,最遲是二十五要到了。月底,咱們是要考試的。”
才剛過完年,就考試???
楊冬燕一臉的扭曲,覺得這也太誇張了。關鍵吧,窩頭說這話的時候,居然還是一臉的躍躍欲試。
這孩子果然有毛病。
“我看你那些先生們,應該過得都不錯。”哪怕沒見到先生本人,看他的家人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都是一臉笑盈盈的,一副過大年的喜慶氣氛。
本來,大過年的這樣也很正常,可結合外頭的實際情況,楊冬燕深以為,那尿娃肯定還有後手。
果不其然,費了些周章,楊冬燕終於打聽到了事情原委。
原來,那尿娃抓了很多人,不光是蔣郡守,還有其他的官員。至於具體的情況如何,還要看過後的調查結果,但甭管怎麼說,當官的被抓了一籮筐,那麼接下來誰來當官?
自然是省學、府學的先生們了。
更湊巧的是,教導窩頭的先生裡頭,有大半多被調走了,當然名義上是臨時借用,可誰都知道,但凡幹得不錯,這位置肯定是能保住的。退一步說,就算保不準現在的位置,將來也是極有可能在各個官衙門之間調任的。
從學官成為了真正的官員,也難怪大家都樂呵呵的,一點兒都不介意安平王世子為了安撫民心,搞出的那些忽悠傻子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