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對,造孽的應該是窩頭才對。
不提這些個小插曲,他們一行人倒是順順利利的趕回了村子裡。
像鄉下地頭, 多見都是牛車和驢車, 正經的馬車, 尤其還是廂式馬車卻是極為少見的。哪怕楊冬燕一行人坐的是從車馬行裡僱的長途馬車,外表看著極不起眼的那一種, 對鄉下地頭而言, 都是一件格外稀罕的事兒。
便是尚未到礁磬村,一路上就有人衝著馬車喊, 卻是認出了趕車人。
除了他們自家這一大家子的人之外,莊子上但凡能夠脫開身的,這次都一併回來了。礙於北方冬日裡的特殊情況,像省城、府城之類的地方也就罷了, 鄉下這邊的路況極差,一碰上大雪天就很容易封路,想在年關裡回來太不容易了,再說也沒那個必要。
道理很簡單,越是那種背井離鄉在外頭艱難討生活的,越是希望逢年過節能回家看看,汲取那一絲溫暖。
可反過來,像是那些個在外頭混得極好,且至親家人都在身邊的,其實不會特別惦記家裡。尤其是平常很是繁忙的,更是沒那個時間精力花費在旁的事兒上。
他們就琢磨著,這趟跟大牛一起回來一趟,再下回只怕少說也得等三五年之後了。
也因此,大牛索性就沒僱外人當馬車伕,讓他的那些堂兄弟、堂侄兒兼任。
老魏家的人長得其實蠻顯眼,不是那種俊朗的長相,而是高大魁梧濃眉大眼的模樣。別說大牛二牛這對親兄弟了,其他族親也是如此。
這一群人或是趕著廂式馬車,或是趕著平板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鄉間小路上,那可真是別提有多打眼了。
“誒,我們回來了,過兩天上我們家喝酒去!”
“是啊,老魏家請客,魏大牛家!”
“大牛的兒子窩頭!他考上舉人了!”
人在廂式馬車裡的窩頭,差點兒沒打個洞鑽進去,實在是因為他的堂叔伯們、堂兄弟們都太熱情了。人家都沒問呢,他們就已經大聲的嚷嚷著,是因為窩頭考上舉人了,老魏家要請客,讓大家夥兒都來啊,一定要來啊!
吃一頓算個啥呢?但能不能別這麼誇他了。
其實,窩頭以前在省學裡也經常被人稱讚。倒不是說他的功課就好到眾口稱讚的地步,而是因為他年歲小。
像當初,他原本是不合格的,哪怕考上了秀才,名次也很一般,功課底子也不夠結實。換言之,他壓根就達不到省學的錄取標準。但一則也是語氣好,二則卻是託了年歲的福,瞧著他年歲小,就感覺功課差一點兒也湊合吧。就這麼著,他入學了。
但就算他在學堂裡經常被誇,可甭管是先生還是同窗,誇讚他都是很含蓄的。甚至不說誇讚了,就算是看不慣他的,平常要說句酸話都恨不得拐上十七八個彎兒,哪兒像鄉里鄉親的……
“這才哪到哪兒呢,回頭進了村,嘿嘿!”這一次,楊冬燕可沒再偏幫窩頭,而是一副打定了主意看好戲的模樣。
看著窩頭面露絕望,一旁的豬崽想了想,似是回想到了什麼,露出學著楊冬燕的表情,露出了期待中透著一股子小猥瑣的表情。
豬崽啊,她也是在村裡長大的,哪怕後來跟著家裡人離開,對小時候的事情多少還是有那麼一些記憶的。
眼見她打算開口說話,窩頭就不由的面露絕望。
他家豬妹是啥德行,他還能不清楚嗎?正常情況下是說話,但放在特定的環境中,卻是實打實的插刀啊!
偏生,窩頭還無處可躲。
他人在馬車裡要往哪裡躲啊?躲得太猛了還不得衝出馬車了?
“哥,我跟你打賭,到時候肯定會有人給你說親的!”豬崽嘿嘿嘿的笑著湊過來,忽的音調一變,蘭花指一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