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一起下館子,邊吃邊聊。
吃著喝著,先生就道很感謝窩頭。
窩頭聽得一頭霧水。
“閔兄的年歲擺在這兒,就算他再怎麼才高八斗,也不會引起那些學生的重視,之於他們,閔兄是長輩。但你不同,你一來,不亞於酷暑時節給他們兜頭一盆冷水,讓他們在考前冷靜一番,別再這般驕傲自大。”
聽到這話,窩頭尚未開口,閔秀才先苦笑一聲:“驕傲自大?真希望他們有朝一日能入省學,到時候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怎麼?聽起來閔兄求學不順?”
“談不上不順,但也沒很順。”見天的被人虐是一種什麼感覺?閔秀才在這兩年是沒少感受。關鍵吧,他沒窩頭那般的好心態。
窩頭當初能進省學都是碰了運氣了,不像閔秀才是當場就被錄取的。
因此,在進入省學之後,窩頭差不多有大半年時間,一直都是墊底的存在,直到第二年年關過了,才逐漸發力,慢慢的月考、季考排名上升了。
閔秀才則剛好相反,他剛進入省學時,成績排名一直不錯,但他就是不穩當。也許上次得了前二十,下次就跌到了百名開外,再然後還能奮力的追到五十名左右,然後繼續往下跌。
這忽上忽下的情況,看得別人都膽戰心驚的,更別提他本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感覺自己已經相當努力了。
很可怕的,假如什麼都沒做,既不用心也不努力,那麼還能給自己找藉口說,我沒將所有的經歷放在做學問上。當然,這種理由是很扯淡,也沒用,但起碼在心理上能夠得到些許安慰。
可閔秀才面對的問題卻是,他用功了他努力了,他甚至一度拼上了老命。但每次考試排名卻彷彿在嘲笑他,哪怕窩頭安慰說,排名這玩意兒不光得看自身的發揮,還得看同窗的發揮。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感覺自己在原地踏步。有沒有進步這種事情,我還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的。一想到來年就是鄉試年了,我這心裡喲!唉,別提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怎麼辦?只能讓他放寬心,橫豎還有一年多時間呢。
煩惱這種事情,是不會因為你的實力高了就直接消失的,只會隨著實力的不斷上漲,愈發的壓迫心神。
窩頭就認為,哪怕原地踏步好了,難道就不是進步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只要沒往後退,那麼就表示還是有進步的,只是進步太小,連自個兒都沒察覺到罷了。
這天之後,窩頭和閔秀才又前去客棧兩次,卻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給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學生們臨時上課。
都這會兒了,再將書本上的知識講一遍是沒必要的,也來不及。因此,他倆更多的是說院試考場上的情況,畢竟他倆考院試也才過了兩年。再然後就是說了一些省學裡的事兒,自是為了激勵他們努力。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效果如何就隨緣吧。
再之後,院試就開考了。
外地人在省城的各項開銷挺大的,提前過來是沒辦法,畢竟要先適應一下當地的氣候環境,當然更多的其實是心理作用。可一旦考完了,那還等啥呢?真要是考上了,縣衙也會放榜的。
因此,幾乎前一日院試剛結束,後一日貢院附近的客棧就都沒人了。
倒是省學沒那麼快上課,先生們還要繼續閱卷、排名次等。
雖說還未開始上課,但只要是想努力,換個地方一樣能行。窩頭還不光自己上進,另外他告訴蘿蔔和土豆,來年參加童生試。
蘿蔔、土豆:……
大寫的懵圈啊!
他倆上學很晚的,也就是從去年才開始的,滿打滿算連一年時間都不到,這就要下場考試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