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恰好被暗訪的韓非看在眼裡,他等路人散盡,立即把報童招到避靜處。
「你今天的表現,我非常滿意,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什麼人?」
「回稟韓公子,小的叫房學文,家裡有父母高堂和一個幼妹!」
「我看得出你讀過書,人也很機靈,為何來出版社做報童?」
「韓公子,家父是個落第的秀才,小的跟隨家父讀過幾年書,家母常年臥病在床,妹妹幼小,家境貧寒,平時只靠家父替人寫字維持生計。小的想做工貼補家用,很多掌櫃都嫌小的年紀小不肯用,得知韓公子招收報童,小的就來了!」
「你小小年紀,很有志氣!」韓非讚賞地說道:「我打算正式收你為出版社夥計,出任報童領班,你可願意?」
「多謝韓公子,小的願意!」房學文跪倒在地,興奮地說道:「小的一定勤勤懇懇的為出版社效力!」
「好好,我信得過你!」韓非拉起房學文道:「你父親若是願意為出版社做事,我這裡正好缺一個檢字員,你回去問一聲!」
「多謝韓公子,家父一定願意的,小的這就回去請家父過來拜見公子!」
「你等一下!」韓非喊住房學文道:「你母親得了什麼病?把她也請來,我替她診治診治!」
韓非的神醫之名早在高淳縣城傳開了,得知他願意為母親診治,房學文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回家去吧!」
韓非望著房學文跑去的背影,心情非常愉快,又收得一名忠心的小弟了。
這幾天正逢縣學季考,高淳縣境內的秀才都集中到了縣城,街面上時常見到身穿生員服計程車子。縣城裡酒樓茶館,總會見到個士子,聚在一起,吟詩作賦,討論學問。特別是縣學所在的集賢街,更是斯文大盛。
但今天的集賢街一點都不斯文,竟然有一群士子當街大聲爭吵,猶如潑婦罵街!
「純粹胡說八道!這遊子山人是何方人物,竟敢堂而皇之宣講偽學?」
「這民申報是誰人主辦的?明顯是在挑戰聖人道學!」
「陳兄,你言語太過激了,這所謂『心學』也有一定的道理!」
「武兄,程朱理學才是儒學正宗,『心學』狂妄之言,有何道理?」
「這話大謬,難道先秦諸子百家的學說都是偽學?各家學派的言論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你們看,這心學四句教,『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不是聖賢豈能有此領悟?這『遊子山人』當是世外高人呀!」
「咱們去縣學找教諭吧,看教諭怎麼說!」
「對,最好把遊子山人找出來,咱們與他辯論!」
………………
一群士子氣勢洶洶地趕到縣學找教諭評理,然而,縣學教諭此時正拿著一份「民申報」,坐在知縣值房裡理論。
「冷大人,您看看,這民申報竟然宣揚偽儒學,成何體統?」
「哦,還有這事?」知縣冷風接過縣學教諭遞上的民申報,翻閱後,說道:「這『心學』也並非憑空捏造的呀,起源於孟子,再經過前宋陸九淵的發展,也算是一家之言,說是偽儒學太過了!」
「冷大人教訓得是,只是這明顯與朝廷倡導的程朱理學相違背呀!」
「教諭說的是,咱們不支援,也不必去刻意反對,就當做一種學術討論吧!」冷風沉吟片刻,又道:「哦,對了,這民申報是哪家書鋪印製?」
「大人,下官查問清楚了,韓神醫開辦了一個『大華盛世出版社』,這民申報就是大華盛世出版社出版發行的!」
「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