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賈璉當然知曉,賈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動了霸佔窯廠的心思的。他不動聲色的瞧了賈蓉一眼,淡淡說道:「蓉哥兒想說什麼,此地沒有外人,但說無妨!」
「咳咳,璉二叔,這琉璃窯廠歸咱們掌管,出產了多少琉璃還不是咱們說了算,若是少了一件兩件的,其他人也不會知曉的!」
「你呀,嘿嘿,說得好!」賈璉一拍賈蓉的肩膀,說道:「咱們叔侄為族中做了那麼大貢獻,順便發點小財也是應當的嘛,哈哈……」
賈蓉興奮地說道:「璉二叔,小侄有個朋友家中是開珍寶行的,昨天動作遲緩了一步,沒有買到琉璃,他還託小侄去韓府找非二叔說情,買些琉璃,想不到族中讓咱們接管了琉璃窯廠,這以後銷路不成問題了!」
賈璉掃了賈蓉一眼,哼道:「你那朋友是什麼人,以為為叔不清楚?就知道撿便宜!他家珍寶行不是動作遲緩了,而是捨不得花錢競價罷了,還是你非二叔的法子高明,搞個什麼拍賣會,那場面看著就讓人熱血沸騰呀!」
「是呀,小侄昨天也偷偷去瞧過了,真是過癮呀,也不知非二叔的腦子怎麼長的,哪來那麼多好點子?」
「你非二叔是大華第一個六元進士,自然非比尋常!」
韓非對賈璉賈蓉來說,那是大山級的人物,提到他,兩人都有一種壓抑感。賈家人現在對韓非的態度很矛盾,既想擁有他獲得的榮耀,又怕他的侵入,剝奪了他們一直以來佔據的家族利益。其實,賈韓兩家現在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最符合各方的利益,這也就是沒人再提韓非認祖歸宗一事的原因。
叔侄兩人走了一段路,賈蓉忽然說道:「璉二叔,非二叔進入官場才數月已是五品官了,再過兩年,怕不要進入內閣當相公了?」
「哪有那麼快?你非二叔年歲太輕,不可能那麼早進入內閣的,皇上必然會讓他外放地方的,而且當今內閣首輔阮長風與你非二叔有矛盾,也會阻止他快速升遷的,皇上當初本要封你非二叔為從四品的官,就是因為阮長風阻攔,才降為五品!」
「阮長風那個奸臣為何要與咱賈家人過不去?」
「不要胡言亂語,朝廷上的事,哪裡是你可以評論的?等明年你非二叔的恩師杜相公回京了,你非二叔就有不怕阮長風使壞了!」
說話間,時近中午了,賈府管事趕來稟報窯廠夥計已經回來了,賈璉賈蓉急忙趕到窯廠前的空地。
賈璉望著空地一群人,喝道:「誰是管事的?」
一群人相互打量著,好一會兒,一位老者走出來,說道:「璉二爺,小的是原窯廠的管事,新任管事是韓府派來的,還沒有來。」
賈璉情知那名管事不會來了,便道:「如今琉璃窯廠由二爺我和蓉少爺接管了,你繼續擔任管事,你看看還有那些人沒有來?」
老者清點了一下人數,說道:「璉二爺,除了韓府派來的十四人,都到齊了!」
賈璉皺皺眉頭,喝道:「韓府派來的人不要管了,你們馬上開工燒毀琉璃!」
「小的遵命!」
老年管事帶領窯廠夥計進入工地廠房,不一會兒,他又出來,尷尬地說道:「璉二爺,韓府那批人不來,小的們根本不會燒制琉璃呀!」
「什麼?那些琉璃成品是如何燒製出來的?」賈璉驚問道。
老年管事哭喪著臉,說道:「璉二爺,琉璃這種寶物的秘方,小的們如何能知曉?小的們只負責燒窯、搬運等雜活,琉璃的配料、燒制過程的控制、成品的製作等等,都是由韓府的人掌管的,小的們連看都不許看的!」
賈璉賈蓉徹底傻眼了,不能燒制琉璃,接管這破窯廠有啥用?
賈蓉哀嘆一聲,說道:「璉二叔,看樣子,非二叔早有防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