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望見徐崢和幾名同鄉來了,情知解圍的救兵來了,忙向圍在四周的貢士告罪一聲,迎向徐崢等人。他徐崢等人稍稍說了幾句話,暗中示意他們擋住那些盤根問底的貢士,藉故溜開先行進了龔府。
韓非進入龔府,一名家丁立即引領著往二進院子走去,進了院門後,龔府家丁告罪一聲,進入廳內稟報,不一會兒出來說道:「韓會元,我家老爺讓您先去書房稍侯,他見過其他貢士即來見您!」
按照大戶人家的規矩,能在書房接見的都是關係密切的人,韓非明白禮部尚書龔敬此舉有籠絡之意,但這對韓非是沒有壞處的。他隨即微笑道:「有勞指引去書房的路徑!」
龔府家丁繼續引領韓非,繞過幾道迴廊,來到一處庭中翠竹幽幽的小獨院,說道:「韓會元,這裡就是老爺書房,您在次稍侯,小的去給您沏壺茶!」
韓非點點頭,信步走進院子裡,打量了一遍,暗贊好一個幽靜的處所,看來禮部尚書龔敬也是一個雅人呀。他知道龔敬一時半會是來不了的,便走進門戶敞開的書房裡面,隨手抽出一本書,坐在院子裡翠竹底下石桌旁看書相候。
他取出來的是一本《史記》,上面有龔敬批註的內容,與以前看過的畢竟不同,不覺看得入神了。這時,龔府家丁送來一壺茶水,見狀倒上一杯茶,悄悄退出小院子。
「喂,你是何人,為何在此看書?」
韓非聞聲朝院門望去,見門口站立著一位二八年華俏麗的小姐,叫喊的則是她身前一位與她年歲相若的丫環,猜想可能是龔家小姐主僕。他起身含笑道:「小可韓非,應龔尚書之命,在此等候,敢問小姐莫非是龔府千金?」
門口小姐還未說話,她身前的丫頭搶著說道:「我家小姐自然是……」
「喜兒不得無禮!」門口小姐斥退丫環,走進院子裡,福身一禮道:「奴家見過韓會元,丫頭缺少教養,讓韓會元見笑了!」
韓非掃了一眼被寵壞的丫頭,微笑道:「龔小姐客氣了,你有事儘管忙,小可去院外走走吧!」
「不用了,奴家只是閒逛至此,並無要事……」龔小姐望著韓非深深看了一眼,忽道:「奴家早就聽聞韓會元的大名,對韓會元的詩詞文章極為仰慕,想不到今天能有幸拜識,只是……奴家不明白,韓會元如此年輕,如何寫出那麼有滄桑感的詩詞文章的?」
這個問題很直接,韓非當然不會坦白自己的詩詞文章都是抄襲的,略一沉吟,便淡淡一笑道:「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好個『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只此一言,足見守正的學問非常人可比的!」龔敬從院外哈哈大笑走了進來,又對龔小姐說道:「雪兒,你平日裡自負才華,今天該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爹——」龔雪羞急道:「女兒何曾自負才華了?爹和韓師兄說話,女兒告退了!」
龔雪匆匆跑出小院,臨出門時,卻猛地停住腳步,回頭望了韓非一眼,才快步離開。
「學生拜見恩師!」韓非重新向龔敬行師徒禮節。
龔敬拉住韓非的手臂,笑道:「守正不必多禮,咱們進屋說話!」
「守正,你的文章自是極好的,連聖上也讚賞有加,但此次會試阮家勢力龐大,老夫秉持公允之心,點你為會元,無形中也為你樹立了一個強敵,你今後要小心從事!」
「多謝恩師教誨,學生本就與阮家有矛盾,也不在乎他們的刁難,只是因此讓恩師無端得罪了人,學生心中有愧!」
「老夫無妨,內閣首輔也不敢拿老夫怎麼樣,你剛剛進入仕途,短期內恐怕要受到他的壓制了!」
「學生還年輕,不怕壓制,先錘鍊一番,對今後或許更好一點!」
「嗯,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