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出來了,當然不可能完好,只是總算有了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
偏這時,錢大富又開口了:“這大冷天的,搞不好接下來就要下雪了,甄家僅剩下的這兩位老的老小的小,就算有片瓦遮身,那也熬不過這個冬日啊?你們既是親戚,不如先將人接回家去好生照顧。待來年開春,再將甄家的房舍推倒重建,然後添些傢俱器皿,或者買下一二僕從,讓她們好生過日子。”
賈家人簡直被這話氣樂了,只因錢大富是真的將“站著說話不腰疼”發揮到了極致,渾身上下都寫著欠揍二字。
但此時,縣衙門的衙役還在呢,雖說那些衙役都在跟安父說話,可距離又不遠。況且,錢大富才不是一個人出門的,他出門慣常都是帶著一堆僕從的。再加上他衣著華麗,通身都寫著不好惹,賈家人還真就不敢對他出言不遜。
可仍有人不忿:“我們賈家也不欠他們的,憑什麼要我們來養?”
說這話的是個年歲不大的婦人,身旁還帶著個五六歲的男孩,她就是賈三爺之妻。今日,她原本好生待在家中,誰知就被喚來做事,方才聽夫君的意思,竟打算讓她跟著過來。
過來做什麼?當然是洗衣做飯照顧孩子伺候老人。
可憑什麼呢?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前頭生的女兒,還有那個討人厭的老婆子!
正因為心裡帶著氣,她才這般憤憤不平,可顯然錢大富並不在乎這些,只繼續用欠揍的口吻道:“你捨得同你夫君、你婆母、你閨女分開?便是你捨得,他們也是不捨得的。”
那婦人還想再說些什麼,此時安父同衙役走了過來,對賈家人道:“庇佑已經生效了,十年前的案犯即將落網。等案犯伏誅後,我會再來此更改庇佑,到時候那小姑娘就不會再克親了。”
有些事情,在未曾發生之前,是很難預料到後續發展的。反正安父是真沒想到,因為讓那個八歲女童承擔了求得庇佑的代價後,會讓她被家人拋棄。
雖說她父親也沒落得好處,可她本人確實是完全無辜的。
安父只能保證,等案件告一段落後,會再度前來更改庇佑,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讓那個無辜的孩子承擔這一切。
而在此之前,他也需要讓賈家承諾照顧好一老一小。
至於過繼什麼的,甄家已是如此了,倒也不必在意香火傳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