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佟家人雖然知道姜表哥參加鄉試,但身為族人的他們其實並不清楚鄉試的具體情況。姜表哥那種冷情的人也不可能跟平時沒什麼來往的族人閒話家常。這就直接導致了佟氏族人的預判出了問題,以為就是考一場, 他們提前兩日去,在府城待個天的, 就能把人帶回來了。
萬萬沒想到啊,不光是鄉試的時間長得令人咋舌,姜表哥作為對鄉試並無把握的人,居然不是一考完就跟著他們走的,而是要等到放榜以後。
按照姜表哥的想法,做事肯定是要有始有終的,就好像他已經是寒窗苦讀十年了,沒把握也要下場試試看,說不定這一屆沒成但下一屆就成了呢?那考都考完了,他肯定是要看一個結果的,哪怕他自己考中的希望不大,還有他的同窗和其他相識的人。他這人的性子是比較冷漠的,但這種冷漠對於家人來說是難以接受,可一般的同窗其實並不是很介意他那個性子。
年紀輕,又是背井離鄉的孤身求學,再說他那人確實是有些才華的,因此就算對於旁的瑣事漠不關心,多數人還是會覺得他只是將所有的心思和精力放到了學習上。
不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嗎?
這種人放在府城的各大書院裡,不能說比比皆是,但反正談不上有多稀罕。
而且姜表哥年紀小是真的很佔優勢的,一同下場考試的秀才裡,很多都是能當他爹的年紀了,哪怕不會刻意謙讓著他,也不會因為他那冷淡的性子跟他計較的。
姜表哥其實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打算等放榜後,跟那些考中的準舉人老爺們道聲喜,最好能再求教一番。橫豎中舉的人心情本就好,他本身年紀小,又把禮數做周到了,對方肯定願意指點他一番。
事實上他想得一點兒都不錯。
就不說原就脾氣極好的蘇舉人了,連餘耀宗這種動不動就能把自己的肺氣炸了的小心眼,面對姜表哥態度謙卑的求教,他也很大方的指點了一二。
只能說,得虧安卉不知道這一茬,不然只要一個眼神,這人估計又該氣炸了。
不過這一次,考上了舉人的餘耀宗和蘇舉人,並未一同前往洛江縣。他們當然也想衣錦還鄉,但比起給家裡人報喜,各種拜謝和宴請顯得更為重要一些。
譬如說,曾經資助他們去府城唸書的洛江縣前任縣太爺,也就是被安卉譽為鐵腦殼的那位爺,他雖然早已離開了洛江縣,但當初若不是他,確實就沒有這些事兒了。如今,被資助的人中,有兩人考上了舉人,那是肯定要當面謝謝他的。
幸虧鐵腦殼縣太爺沒跑遠,梁曲縣嘛,一天的路程罷了。
當然除了那位爺,還有書院的先生、其他前來拜訪的學子等等。姜表哥之所以可以一走了之,是因為他壓根就沒考上,走就走了唄,別人也不會在背後議論他。但假如這兩位剛剛高中的舉人也這麼一走了之,保不準就有人在背後嘀咕什麼飛黃騰達就不認人了之類的。
九十九步都走了,真的不差這最後一步了,反正禮多人不怪,把所有的禮數都給全了,也好叫人沒法挑刺。
這也是為什麼餘耀宗在得知自己考中後,第一時間跑去安家找安父的原因。只是他沒想到,他是把安父放在第一位的,可安父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半點兒都不帶惦記的。
所以,餘耀宗決定先把其他人搞定,最後再回來找安父→_→
安父純粹就是屬於求仁得仁,好在他本就不在乎這些事兒。他一直覺得,人家求了庇佑而他收了錢,這就是錢貨兩清了。但顯然很多人都是帶著還願的想法,當庇佑成功後,都會特地帶著禮物和滿腔的感動過來找他。
每次安父人前裝模作樣,等人一走就跟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