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田大娘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等到傅氏再一次提到鄉下姑娘力氣還大,連柴禾都是她劈的,田大娘終於回過味兒來了:“這不也是沒法子嗎?您也是鄉下出身的,應該知道在鄉下地頭,男人們都是要下地幹活的,這家裡的事兒女人不做,誰來做?”
傅氏愣了一下,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聽田大娘又道:“對了,您可能不知道,小卉那姑娘最近兩天往家裡搬了不少東西。這安大師能賺錢是好事兒,不過有時候吧,他一個大男人胡亂買東西,倒是真的沒啥。可小卉不行呢,她今年都十三了吧?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以後婆家人要說嘴的。就算不說嘴,搞不好親事就坎坷了。”
要說前頭那些話,還算是綿裡藏針,後頭那些卻是實實在在的嘲諷了。
打著關心的旗號說著嘲諷的話,難道就不是嘲諷了?
傅氏瞬間臉色一沉。
她年輕時候就不是什麼好性兒,就像早先田大娘說的那般,才二十歲出頭就敢跟孃家婆娘都翻臉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好脾氣的呢?但凡性子稍微軟和一些,她能頂得住兩邊的壓力,甚至在兒子略長大一些時,直接賣房賣地,背井離鄉的跑到昌平鎮上討生活?
當下,傅氏就開口了:“咱們家小卉可不是那等阿貓阿狗能娶的,她將來是要嫁到縣城裡有錢人家的!大手大腳怎麼了?說白了不就是男人不會賺錢嗎?但凡有點兒本事,就該想轍兒掙大錢,而不是嘀嘀咕咕的說女人敗家!”
“那不是……”
“老姐姐,我知道你這是好心。這也沒法子,你看你男人你兒子,還有我家那個不爭氣的臭小子,一個兩個的,掙錢少不說,還費勁兒呢。那是真沒法子,沒本事不得死摳那幾個小錢?過日子嘛,掙不了大錢又不摳小錢,那日子咋過?喝西北風嗎?”
傅氏笑眯眯的看著田大娘:“小卉他們家就不同了,她爹能掙錢,也樂意給她花錢,還準備置辦個房舍,回頭還要給閨女攢一筆厚厚的嫁妝。唉,這大概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田大娘被噎住了。
偏生都這般了,傅氏還沒打算放過她,喚來自家兒媳婦:“大妮啊,嫁到我家也是苦了你了,家裡也沒多少錢,給你家下的聘禮也不多,特地買給你的銀簪子、銀鐲子、銀耳環都是沒啥花紋的便宜貨。這要是你男人能再出息一點兒,不就能買更好的了?孩子,苦了你了。”
餘氏剛才賣完了剩下的幾個雜糧饅頭,就又回後廚去了。等聽到婆婆喚她出來,就被婆婆拉著手嘆息讓她跟著過苦日子了。
她完全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
在短暫的愣神後,餘氏眼圈紅了:“娘,您瞎說什麼呢!能嫁到安家,給您當兒媳婦是我的福氣。啥過苦日子?我如今的日子過得多滋潤呢!還有銀首飾怎麼了?我以前連紅頭繩都沒扎過,多虧了娘和相公,我才有如今的好日子!”
婆媳倆瞬間進入到了互訴衷腸的階段,田大娘負氣離開。
等餘氏緩過來後,倒是發現她孃家姑奶奶不見了,但很快就來了客人,她忙去後廚搬一籠屜雜糧饅頭出來,又是賣饅頭又是收錢的,幾個客人招待完,她就把剛才的事兒給忘了。
倒是傅氏,沒跟兒媳婦再說什麼,等她兒子拉著一車米糧回來時,她悄悄的把人拉到一旁,說了方才的事兒。
“旁的倒是沒啥,一個嫁出去不知道多少年的姑奶奶也來管別人家的事兒。這要是說你媳婦兒,我這個當婆婆的也不會多嘴,好賴也是孃家人。可她憑啥對咱們家親戚指手畫腳的?回頭你這樣,領你媳婦兒回孃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