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宜輾轉反側了一夜。
盛徐行也沒好到哪裡去,關了銅鏡之後他反覆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事——為什麼自己聽到張祖謙這個名字會這麼不爽。
思來想去,他得出一個答案:是因為這個人對江頌宜的格外關照,讓他產生一種名為“這個男人對江頌宜有好感”的危機感。
而這種危機感產生的原因是,他在長時間的相處中喜歡上江頌宜,所以下意識排斥對她有好感的男性。
他喜歡上江頌宜了!!!
意識到這一點,躺在床上的盛徐行猛地坐起來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禽獸啊他!
江頌宜才十八歲!
放在現代社會,那是還在讀高三的大孩子。
自己比她大了整整七歲!
七歲聽著不算大,但只要一想到江頌宜如果是個現代人,她還在讀小學的時候自己已經上大學了,他就有種很深的罪惡感。
不不不!
他接觸江頌宜的初衷是為了幫她和家人渡過難關,在庭州活下去。
如果對她生出染了慾望的感情,那自己的“幫助”就變質了。
拋開這些不談,江頌宜生活在數千年前的古代,而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現代人,他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盛徐行不是個內耗的人,想通這一點,他摒除雜念,倒頭睡覺。
次日,盛徐行早早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過後,他攤開筆記本,本想給顧老爺子打個電話,問問古代戰爭的事。
但手機都拿起來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去顧家一趟。
帶上江頌宜給的五十兩銀子,盛徐行開車出門。
到了顧家老宅,盛徐行一出現,顧老爺子就兩眼放光:“盛家小子,又給老頭子帶好東西來了?”
盛徐行賣了個關子:“東西是有,這樣吧,我有件事想請教您,您要是肯幫忙解惑,好東西少不了您,怎麼樣?”
顧老爺子這段時間沒少從盛徐行這裡嚐到甜頭,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兩人去了書房,盛徐行攤開筆記本,把昨晚記錄下來的問題一條一條問出來。
顧老爺子也不吝嗇,挨個仔細解答。
花了一個多小時,盛徐行記了滿滿三頁紙的筆記。
等他合上筆記本,顧老爺子好奇道:“你怎麼突然對這些事感興趣,還問得這麼仔細?”
盛徐行隨口扯了個理由:“有個朋友要開發一個關於古代戰爭題材的遊戲,知道我學考古的,認識這方面的專家,託我來問問。”
顧老爺子上下打量著他:“朋友?女朋友吧。”
盛徐行一怔:“怎麼說?”
“你小子可不是會對不相干的人和事上心的人,能讓你問得這麼仔細的,肯定是女朋友。”
顧老爺子笑得賊兮兮的,“看來盛家好事將近啊,什麼時候給老頭子遞請柬?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盛徐行擺擺手:“八字沒……不是!我什麼時候承認是我女朋友了?”
“你害羞了。”顧老爺子笑嘻嘻道,“你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臭小子居然會害羞。”
“……”盛徐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掏出包裡的銀錠推到他跟前,直言道,“大晟市銀,你看看。”
說到正事,顧老爺子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他鄭重其事地從抽屜裡拿出手套和眼鏡戴上,這才開始研究這五錠銀子。
半晌後,顧老爺子面露滿意之色:“是大晟那個年代的市銀,賣嗎?”
“不賣。”
顧老爺子正要軟磨硬泡,盛徐行又道:“可以送您。”
顧老爺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