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個普通將士,手伸不到衙門那邊,但我聽說顧千戶有個親戚在衙門做衙役,我去問問他能不能搭把手。”
江頌宜對他一福身:“那就有勞陳大人了。”
陳揚帶著包袱回軍營去了。
兩刻鐘後,陳揚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臉頰被北境的寒風吹得粗糙泛紅,一雙眼睛宛如老鷹般銳利而精明。
陳揚對男人態度恭敬,到了江頌宜跟前便催促道:“江姑娘,這位是顧千戶顧大人。”
江頌宜立刻行禮:“見過顧大人。”
顧千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麼:“跟我來。”
江頌宜跟在顧千戶身後,穿過幾條落滿積雪的街道,到了衙門前。
他腳步不停,繞進巷子到了西南側,那是庭州衙門監牢的入口。
顧千戶上前,賠著笑跟守監的獄卒說了幾句話,悄悄往獄卒手中塞了好幾錠銀子。
獄卒假意推脫了幾下便收了銀子,招手叫來另一個獄卒。
顧千戶回頭示意江頌宜過去,低聲道:“快去快回。”
江頌宜點頭,挎著籃子腳步匆匆進了監牢,跟著獄卒往裡面走。
一走進監牢,徹骨的陰森寒意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撲面而來。
江頌宜屏住呼吸,穿過陰暗狹窄到僅供一人透過的甬道,兩邊便是關押著犯人的監牢。
江頌宜抬頭悄悄掃了一眼,關在裡面的犯人一個個蜷縮在角落裡,身上裹著稻草,無一不是滿身汙穢,骨瘦如柴,目光呆滯。
越往裡走,空氣越汙濁,惡臭越濃烈。
到了一間牢房前,獄卒停下腳步:“就是這兒了。”
江頌宜抬眼看向牢房,江元柏蜷縮在地上,凍得面色青白,依舊不省人事。
見獄卒沒有開啟門的意思,江頌宜瞭然,取出五兩銀子塞進獄卒手中,低聲道:“勞官爺行個方便,民女想進去看看二叔。”
獄卒收起銀子,這才開啟門,又道:“只能待一盞茶時間,有話快說。”
“是。”
江頌宜進了牢房,連忙放下籃子將江元柏扶起來:“二叔?二叔?”
江元柏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眼神渙散,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人是自家侄女。
“頌宜……”江元柏一開口便咳嗽起來,隨即嗆出一口血。
江頌宜臉色一變。
她背對著牢房外的獄卒,悄悄從懷中取出口服傷藥,喂進江元柏口中,又從籃子裡拿出水囊,喂他喝了兩口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