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數月以來,我對將軍多有冒犯,將軍還能不計前嫌,聽我諫言,實在難得。”
戰洵夜看了一眼她捱過來坐的動作,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番,然後將碗裡的酒仰頭喝完,才道:“晏先生所說並非讒言,所以我才聽。”
說著,他頓了頓,道:“再說,我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
“這樣啊?”姜婉寧忽然扭頭看向戰洵夜,“那我說完接下來的話,你可不能太生氣。”
最重要是不要氣到去殺人。
身側之人忽然扭過來看他,戰洵夜瞬間繃緊了後背,感覺呼吸都亂了半分。
他用餘光瞟了一眼晏知,只覺得那雙眼睛正如鹿眸一般,就像六殿下說的——含光帶水,楚楚動人。
戰洵夜不敢看。
“你說吧。”戰洵夜定了定神道。
姜婉寧便把酒碗放到一邊,開始說:“將軍覺得,此次忠勇公的死因忽然被翻出來,是偶然,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關係到親爹的死,戰洵夜的面色忽地凝重起來。
回想起當初與東胡談判之時,忠勇公戰嶽忽然被提起,是東胡那邊想要以此來貶低他。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刻意為之。
再說,東胡並不知道戰嶽死得蹊蹺。
戰洵夜的沉默,給了姜婉寧答案。
姜婉寧便道:“也是,不管怎麼想,都不像是東胡那邊作的局。”
聽見這話,戰洵夜幾乎一下子就明白晏知話裡的意思了。
不是東胡的人,那就只能是自己人了。
他道:“你是說,這件事若是東胡的人沒有提起,我們的使臣團也會藉機提起,是嗎?”
姜婉寧點點頭,“正是。您回想一下,當時東胡大臣忽然提起忠勇公,我們的使臣是不是立即就有所回應了?”
若不是早有準備,兩年前的陳年舊事,怎會記得如此清楚?
而且知情者,不止一人。
忠勇公死得如此不光彩,這些大臣是萬不敢隨便拿出來說的。
若不是得到了授意。
而且這個授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六皇子。
“是六殿下……”戰洵夜道。
姜婉寧點點頭。
戰洵夜不愧是有將帥之才,果然一點就通。
只是他皺著眉,不解道:“六皇子為何要這麼做?”
說到這裡,姜婉寧不由笑了一聲,道:“將軍可記得,那位頌干將軍,是因何去的靈犀崖?”
戰洵夜:“因為東胡三皇子給他送的密信。”
“那我們這邊,必定是有人給東胡三皇子送了訊息,這個人,你覺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