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只是斷了命根子而已,傷筋動骨,卻不致命,她自然還不滿足。偌大侯府,她要的可不止這點東西。
雖說有救命之恩,但安王能幫她也是情分。下位者救上位者,全看運氣,遇上不懂知恩圖報的,完全沒轍。
姚妍見小東西一直踱來踱去,卻全沒有要走的意思,恍然大悟。
趕快跑到房中,掏出一把清炒的黑芝麻灑在窗臺上。江南人喜歡吃一點炒黑芝麻,白膚烏髮,物美價廉好吃食。求人辦事要給好處,鴿子也一樣。
小鴿子一看有吃的,用小爪子踩了踩,卻並不開吃。用爪子戳一戳便望一望姚妍,戳兩下再望一望。
姚妍一拍自己腦門,懂了,趕緊拿來紙筆。寫什麼?想了片刻,提筆寫下一個字。
鴿子可是王府出身,最不缺的便是吃食,而且嚴禁吃外人給的任何東西。只可惜這個女子是個傻的,愣是耽誤了它好多時間。要不是看她長得美,這會子早用爪子撓她鼻子了。
安王如往日一般上朝議事,到戶部當差,只是偶爾會走神,想知道她對著一切是否滿意。
等回到書房,見鴿子已經立在窗前支架上等他。下意識急匆匆走了幾步,將紙條伸展開來。安王看了三遍,才確認自己確實沒有看錯,紙條上只有一個字:“猜。”
安王笑起來。猜?他可猜不出。
就他所知,侯府有心算計姚妍姐弟二人是真,但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實際好處沒佔到一分。
因侯府一向對姚家壓榨,姚妍討厭侯府十分正常。但這樣恨侯府,恨到想讓侯府中人去死,他卻不太理解。
不過,女人狠一點很正常吧?!何況在他眼中,姚妍能冒險救陌生人,定然心地善良。往死裡折騰侯府,定然是侯府私下裡做了什麼不可原諒之事。一定的!
不知不覺中,心便偏了。
安王召來侍衛,問道:“姚博文的死因可查清楚了?”姚博文乃姚妍之父,她曾稍稍暗示過父親過世突然,有些蹊蹺。
安王原來沒多想,但見姚妍死抓著侯府不放,這才放在心上。
那侍衛很是羞愧:“屬下從姚博文入京開始查,這人在京中認識人實在太多,主要是和戶部、內務府不入流小官打交道,甚至還有一些三教九流之人,一些具體事情反而不好查證。後來去了一趟錦繡侯府通縣莊子,從碼頭上船,之後便再無音訊。”
安王追問:“從莊子裡出來,是坐車還是坐轎?上船時,是否確定是本人?”
侍衛:“……小的因為不敢打草驚蛇,目前還未查到這樣細。不過,小的若是沒看錯,謝凌昭謝大人手下好似也在查姚博文之死。”
安王本來悠哉坐在椅子上,聽到這個後背下意識挺直:“當真?是錦衣衛之人,還是他親衛?”
侍衛很肯定答:“應該不是錦衣衛的人,我只在徐夫人那裡見過一次。”
徐夫人便是徐氏,給戶部官員當了暗娼那位。若非親信,謝凌昭不會往那裡帶人。
安王揮揮手讓人退下,心裡卻升起一股別樣滋味。謝凌昭打小不喜女人,更不近女色,對姚妍事情卻這樣上心……有意思。
姚妍並不知有兩個男人都在行動,她只知道別人都是輔助,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不過月餘,英武侯府便天翻地覆。原來雖沒落,底子卻還在,至少說起來也是正兒八經勳貴。可如今,京城第一笑話非劉家莫屬,家中夫人小姐們也沒臉出門。
侯夫人張氏往常有多高調,如今就有多低調,整日裡吃齋唸佛,當自己是七老八十老太太。但下一輩不同,正是十幾歲二十幾歲年紀,走仕途的想往上爬,沒成婚的想找個好人家。尤其是三小姐秀蓉,和沒落丁伯府的婚約本就沒徹底解除,這下子別說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