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歇下,她自己卻坐著發愁起來。
文慧很有眼色,問道:“嬤嬤可是更想留在京城?我雖然哪裡都可以,只要跟著姑娘就好。只京城天高風朗、街面寬闊大氣,可我卻更喜歡咱們蘇州府逼仄的小巷子,一步一步走著踏實。”
劉嬤嬤心裡有事,便找來一雙鞋墊納了起來,一針一線仔仔細細繡著花樣,這才靜下心來,方開口道:“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在哪裡不是呆,若真長久住在京城,姑娘自會想法子將咱們家人都接來,也不擔心骨肉分離之事,只是姑娘的婚事可就難辦了。就算不管安王,唐狀元也是一等一的人才。論模樣,論學識,論人品,哪一樣有瑕疵?”
文慧文琪連連點頭:“沒有呢!”
杏兒:“……”為什麼就不管安王了?我們王爺到底哪裡得罪你個老婆子了,氣憤!
劉嬤嬤得到認同,接著嘆氣:“再想想回到蘇州府,大老爺和大夫人能白白放著這樣好模樣的侄女?咱們那邊吧,說要臉很要臉,說不要臉還不如京城。送親閨女攀附高官權貴的都不少,何況侄女?若是正兒八經嫁人我倒不怕,就怕……”就怕與人為妾,甚至連妾的名目都未必有。
文慧文琪再次連連點頭:“大老爺不清楚,大夫人絕對做的出來。當初為了霸佔咱們姑娘少爺家產,她可是將十五歲的親閨女送給五十大幾歲的知府老爺為妾。”真真噁心人,可這種事不少見。畢竟女兒不值錢,她們不就是被親生父母賣掉,只是為了給兒子更好生活?
杏兒趁機插話:“既然如此,何必讓姑娘羊入虎口,嫁給安王不是更好。有了王爺做靠山,姑娘以後還不是橫著走?”
劉嬤嬤白了她一眼,鼻子“哼哼”兩句,繼續繡鞋墊去了。
杏兒:“……”哎,這是啥意思?看不起安王!
見杏兒一副要幹架的模樣,文慧趕緊拉拉她袖子:“別鬧了,知道你向著安王,可咱姑娘能當正妃?”
杏兒被這一句話堵住,那還真挺難,至少貴妃那一關就特別難。
劉嬤嬤冷笑:“知道為何更選唐狀元了?沒有私人恩怨,我這個老婆子可是一心為了姑娘著想。不像某些人,吃裡扒外的主。”
杏兒:“……”很生氣,可又反駁不回去。
至此,一家子都中意唐狀元了。□□叨著,便聽門房說有一個老婦人來訪,自報家門說是唐狀元乳母。
劉嬤嬤心道,不是說唐狀元小時候家裡窮,竟然還能養得起乳母,可見日子也算好過。只是多數人家都講究上午拜訪,特別是並不是太相熟人家,唐家這下人卻下午上門,略有點不講究。
不過可能南北地方規矩有別,一點小事不好計較,劉嬤嬤自我安慰。
因著敬重唐狀元,劉嬤嬤趕緊迎到大門處。一身著老綠色綢衣、褐色綢裙,滿臉褶子的精瘦老太太坐在門房中一動不動。
那老太太眼睛盯著劉嬤嬤進來,卻依然未起身,臉上也未帶笑容。
劉嬤嬤心裡不舒坦一下,卻也不好計較,畢竟每個人性子不同,不好太過苛求別人也愛笑。且唐狀元幫助少爺良多,看在他面上,也不能太過計較。劉嬤嬤繼續自我安慰。
劉嬤嬤笑道:“老姐姐久等,倒是我們失禮了。這裡不是說話地方,咱們移步到後院如何?”
那嬤嬤終於點了點頭:“也可,正好我也看一看這姚宅好在哪裡。”
劉嬤嬤心裡一突,覺得不是自己多心,實在是這人太像來找茬的。
她本想將人帶到內院正堂,請姑娘出來一見。但劉嬤嬤再沒幾分心計,此時也不想讓姑娘出現了。
劉嬤嬤臉子也拉下來,一路無話,到了內院,落座看茶,方開口:“這大下午的,倒是不知道您為何而來。”
那嬤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