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聊些什麼內容,這種自然而家常的說話方式他一時半會兒學不會,但他會記在心裡。
社員們陸陸續續來了,都是拖家帶口,跟生產隊開會的時候一樣,人特別齊全。大家從大瓷盆裡舀了紅糖水跟茶水喝,一邊吃五香花生一邊聊天。小孩子最喜歡爆米花跟蛋糕,蘇慢讓糖包給他們分,小口袋裡給裝了水果糖,每人一小塊蛋糕,還有一捧爆米花。
那些孩子蹦蹦跳跳可開心了,糖包是待客的小主人,他們熱情地圍著糖包說話,誇獎她家的東西好吃。糖包一下子成為最受歡迎的核心人物,高興得臉頰微紅,粉撲撲的很可愛。
初夏的天氣不冷不熱,溫度正好,社員們有吃有喝,像過年一樣高興。蘇浪看著這熱鬧的場面,感受著社員的好意,平時對什麼都不太在意感情淡漠的他竟然有些緊張,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蘇慢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輕鬆。
他說的是評書《三俠五義》,“三俠是北俠歐陽春、南俠展昭、丁氏雙俠丁兆蘭、丁兆蕙二人為一俠;五義是錦毛鼠白玉堂……這五鼠兄弟。”
他還沒到變聲期,聲音清澈好聽,聲調抑揚頓挫,還配上表情跟動作,小小少年像個老夫子,蘇慢看著他都想笑,想不到蘇浪還有可愛的一面,就差給他準備件長衫了。
這年頭沒電視,讀過書的人又少,大家沒什麼精神食糧,他說得生動有趣,社員們聽得津津有味。
老宅的人自然也聽說大街上有人說書,還提供吃喝,愛佔便宜的他們怎麼可能不來,一大家子互相招呼著就來了。尤其是王麥穗、李巧花走在最前面,一人拿了一個大茶缸子,準備來喝紅糖水。
到現場一看,坐在一堆零食邊上的是蘇慢,說書的那個是蘇向南?不,應該是送出去的那個孩子。衝著吃食來的大部隊停下腳步。
蘇慢不說話,平靜地盯著這群人。老宅的人只要不惹事,就各過個的,要是不安分,不過讓他們好過。吃喝她的東西,自然是沒門。
蘇向南把吃食護住,橫眉立目:“你想幹啥,沒你們的份兒,離這兒遠點。”
王麥穗準備拿紅糖水裡舀勺的手僵在半空,神情也訕訕的。她抖動著嘴唇:“你這王八羔子,為啥大家都能吃,我不能吃?”
社員看到她,八卦的熱情比聽書的熱情還高漲:“老嫂子,聽說這是你送走的老二家的孩子,這孩子在外面可是受了不少罪,嘖,我看你一點都不覺得虧欠孩子的。”
王麥穗挑眉,哼了一聲,爭辯道:“我送出一個孩子咋了,往外送孩子的多了,又不止我一份。”
那人嘖嘖兩聲:“那能一樣?你收了對方二十塊錢,騙老二媳婦說孩子死了,你這樣當奶奶、當婆婆可是獨一份。”
“可不是,人家為了把戲做的像真的,還給孩子弄了個墳頭,把全生產隊的人都給糊弄了。你說說你,幹這樣的缺德事,一點都不覺得虧欠的慌。”
“你說說你們這一家子,又貪老二家的錢,又賣他家孩子,蘇寒山也是有本事的人,你就等著他回來找你們算賬吧。”
關於蘇浪的事情,蘇慢他們幾個並未往外說,應該是李巧花跟蘇老三媳婦傳出去的,還有就是大家聽說的關於蘇浪以前的事兒。
大家齊聲譴責王麥穗他們,唾沫星子差點把王麥穗淹死。明明是很暖和的天氣,王麥穗覺得周身血液像是被凍住,渾身僵硬,手不停顫動,心口也像有一塊棉花堵在那兒。
社員們問李巧花跟蘇老三媳婦:“一個院子住著,這事你們一點都不知道?”
“我大伯孃跟三嬸都是明白人,她們肯定不知情,她倆也是蘇家的媳婦,絕對不會跟著一起害另外一個兒媳跟她的孩子。”蘇慢接話,只要能挑起內部矛盾,叫聲大伯孃跟三嬸也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