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宮。
李玄鋒在空中調息一陣,司元禮則持劍立著,一手負在身後,舉目望去,望著那道通天徹地的晶瑩光柱默然。
‘寧國道統以『真炁』聞名,常常配合以符道,甚至大有修行符籙、巫道的修士,安淮天又從未開啟過,定然有不少好東西在裡頭。’
他倒是沒有急切的心思,洞天廣大,許多陣法完好,可不是大寧宮能比的,早一刻鐘還是晚一刻鐘並無大礙。
司元禮忖了兩息,突而覺得天地之間暗淡了一下,那晶瑩的光柱微微明滅,他才皺起眉毛,眼前的一切迅速又恢復了正常。
“嗯?”
天上濛濛地亮起金色,司元禮愣了愣,再往腳底下一看,清澈的湖面翻滾出陣陣白煙,一朵朵小小的蓮花從中鑽出,迅速膨脹盛開。
“這…”
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無邊無際的粉色蓮花擁擠著在湖面上碰撞開了,天邊升起祥瑞的霞光,司元禮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天空中無限金色,沙沙掉落下來金粉,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天上龐大的身軀,一張威嚴卻又慈祥的金臉佔據了幾乎整片天空,破開雲層,如同天塌了下來,兩隻眼睛金漆閃閃,一點一點的落進大寧宮。
“摩訶…!?”
司元禮痛呼一聲,急急忙忙閉上眼睛,眼角迅速沁出鮮紅的血淚,順著臉頰兩側流淌下來,他心中又驚又恐:
“瘋了不成!”
李玄鋒幾乎同時睜開眼睛,只聽一聲炸雷一般的悶響,金白閃爍,司元禮噴出一口鮮血,兩眼緊閉,一手按住胸口,低聲道:
“諸位真人…”
只見天空中五顏六色,黃橙紅紫,一片片大團的朦朧光暈染開,竄出朦朧的火焰,身影接連落下,前後也不過一瞬間,兩人身前就一手伸入,一名白衣女子跨步而入。
“嘩啦…”
她才剛剛飛入空中,一道淅淅瀝瀝的白雨當空落下,朦朧縹緲,很是好看。
可兩人根本沒有心思欣賞,這白雨無意間拂過,李玄鋒腳底下的法風已經如同冬日白雪,消弭得一乾二淨,他腳底一空,下意識又去凝聚法力,卻不見一星半點的法風。
“是『府水』…”
他轟然摔在石臺上,將腳底的磚瓦砸了個粉碎,司元禮卻比他還要悽慘,砰然一聲摔在身旁,面上一陣潮紅。
李玄鋒抬著頭,那白衣女子早已經消失不見,兩人不過被人家的神通擦了一下,腳底下的風散得一乾二淨,一時間竟然還駕不起來。
這男人掙扎了兩下,才從地上站起來,兩眼還是張不開,血流如注,鮮紅色順著臉頰滴落,低聲道:
“玄鋒兄!全都出手了…”
頭頂上的各種光彩都往中心的山崖而去,渲染出種種異象,李玄鋒見他取出玉瓶往眼睛分別上滴了兩滴,這才微微睜開眼。
“這安淮天中恐怕要出事了。”
李玄鋒感受著腳底傳來的震動,站起身來,見著司元禮竟然笑了兩聲,喃喃道:
“何止是出事…應該慶幸你我保住一命…”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天空之中又極速竄過去一美髯真人,滾滾的真火席捲而過,帶起一片蒸發的湖水,星星點點的火花落下,他不得不閉了嘴,抬手捏出法力抵擋,燒得面容一陣扭曲,兩掌吱吱作響。
眼下算是再不機敏的人也都看出來,現在哪裡還有往安淮天走的道理?估計走不到半程就被真火焚了魂魄,府水蝕了身體,就是個灰飛煙滅,死無全屍的下場。
至於那些大部分已經進入其中的修士,只能祈求在洞天之中正好也有自家真人保護,否則根本不需要哪位真人針對,只是站在那洞天之中,不出一時三刻,連一點真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