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
元棲塵看著他這張讓人生氣的臉,不禁想起被莫竹絕望情緒籠罩的痛苦。
他很確信那是莫竹的記憶,可如今看來,柳七似乎才是業境的主人。
他身上的魔氣邪性太過扎眼,一心來此尋找傳承的仙門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最高興的,當屬卞晰等一眾魔族。
業境主人是魔族,意味著競爭者瞬間少了大半。
尤其是卞晰,幾乎勝券在握。
麻煩的是,元棲塵還在。
“諸位不請自來,在我家門前吵鬧,萬一擾了我妻子安眠,在下該找誰算賬?”
柳七一副慵懶邪性的腔調,哪有在莫竹面前的懂事乖巧,說著說著就變了臉,露出殘忍的表情。
“為了避免這件事的發生,只好先請諸位安睡了,如此,就不會擾了我家阿竹的清靜。”
他一口一個妻子、阿竹,愛意深沉,做的卻盡是欺騙強迫之事。
柳七毫無愧意,只想趕緊解決這些不請自來的陌生人。
若是叫阿竹發現,他會趁機跑走的。
離了家,就再也回不來了。
柳七死後殘留的神識到如今已經很微弱了,可他是業境之主,這裡的一切都受他心意操控。
縈繞在谷中的黑霧悄無聲息聚攏過來,眾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柯雪淞扶住失去意識的餘辛宸,拼命抵擋來勢洶洶的倦意。
“你做了……什麼……”
他沒能等到答案,便一同昏了過去。
沒人比元棲塵更熟悉這樣的手段。
魔族善窺人心,並非自己活得有多剔透,而是他們善於製造幻境,勾起人藏在內心深處的慾念。
或陷入無盡的痛苦,或在遠超想象的美好中沉淪。
很快,只剩元棲塵一個還清醒站著。
魔障幻境奈何不了他,柳七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他攤開手不解道:“你應該不需要所謂的傳承,不如自行離開,免得我多費口舌。”
“我走的了嗎?”元棲塵戳破他的謊言。
離開業境的唯一辦法就是獲得傳承,要麼業境主人自願給予,要麼直接搶過來。
看柳七的態度,前者顯然是不可能了。
於是,元棲塵二話不說,抽出驚鴻朝他面門招呼過去。
柳七遊刃有餘,還有功夫同他說話:“年輕人就是心急,也不問問你相好的在哪。”
“誰是他相好的!”元棲塵狠狠甩了一鞭出去。
“你看,我還沒說是誰,你就想到了,還說不是。”
柳七隻是隨口一問,誰知他居然不打自招,看在這是對有情人的份上,便好心告訴他一個訊息:“與其在這裡與我糾纏,不如去找他見上一面,他心魔未除,又入了我的幻境,恐怕是危險了。”
元棲塵揮鞭的動作微微凝滯,心裡說不出的焦躁。
闕子真他……
元棲塵定了定心神,加快攻勢,冷聲道:“殺了你這個混蛋,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見他不上當,柳七也認真起來:“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們一個被壓制了修為,一個只是道神識,皆不是巔峰狀態,卻依舊打得難捨難分。
局勢膠著之際,地面忽然震動起來,柳七身為業境之主,是第一個感受到的。
他臉色突變,大喊了一聲:“不!”
隨後不管不顧地朝屋內跑去。
元棲塵緊追不捨,眼見自己和闕子真“住過”一晚的書房地上出現一個密道入口,柳七走進去,眨眼不見了蹤影。
能叫柳七如此緊張的,除了莫竹,恐怕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