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宣憂心忡忡地回到山上,院中卻站著一中年男子,身上簡單穿著一襲幹練的灰袍,手中提著劍,望著天空出神。
“仲父出關了!”
李玄宣頓時有了喜色,李通崖微微點頭,輕聲道:
“此番突破倒還順利,也積蓄修煉了四年,突破練氣六層水到渠成。”
算算年頭,李通崖今年四十六歲,借了重海長鯨籙的光已經到了練氣六層,在六十歲之前有望達到練氣巔峰,便是築基有望,若是少了這重海長鯨籙,在六十歲之前還真難以達到練氣巔峰,築基的把握便更少了幾分。
畢竟他們這些家族修士不比那些大宗弟子可以在宗門之內安分修煉,總是要與人拼殺搏鬥的,年歲越大,身體越發勞損,多有血氣滯瘀或是銳氣邪氣入體,又沒有什麼寶藥靈丹愈遼,這修行的速度便越發緩慢了。
“家中可有什麼事情?這鬱家的坊市局勢如何?”
李玄宣連忙將事情一一講述了,連帶李通崖剛閉關時鬱慕劍之事講罷,李通崖點頭笑道:
“這鬱慕劍多半在鬱家各個弟子中天賦最好,年年在家中修煉,專情於劍,倒是一身純性,生在這樣的大家族也是幸運。”
李玄宣點點頭附和,話鋒一轉,帶著些笑意道:
“鬱家的坊市開了月餘,人手都到了坊市這一邊,便聽聞有人攻擊鬱家密林郡的本家的陣法,鬱家只好派人回援。”
李通崖眉頭一挑,果然不出他所料,接過話茬道:
“簡單又實用的陽謀,恐怕這邊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來襲擊了吧。”
“仲父說得是!”
李玄宣說起這事也是興致勃勃,笑道:
“鬱家這邊的人手剛走,坊市就來了兩個築基修士,直接動手攻擊陣法,雖然鬱家早有準備,留下了鬱蕭貴,還祭出了兩道築基級別的符籙,擋住了這些強盜的攻擊,卻還是鬧得人心惶惶,逃了一大半的客戶,更有諸多生亂偷盜、趁火打劫之輩,留下好大一筆爛賬,弄得他們焦頭爛額。”
李通崖微微點頭,思忖了幾息,解釋道:
“恐怕這些趁火打劫之輩一大半都是諸家安排在內的,算準了時間,就要讓鬱家吃一大虧。”
李玄宣覺得李通崖這話頗有道理,頓了頓才繼續道:
“鬱家雖是憤怒卻也毫無辦法,只能悶聲吃下了這虧,後來幾月後的坊市人流少了大半,至今也未曾恢復過來。”
“我家弟子可曾參與其中?”
李通崖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見李玄宣點頭道:
“孩兒謹記仲父的囑咐,勒令家中弟子不得外出,更別說去那坊市跟著生事了。”
“不錯。”
李通崖讚了一聲,拍了拍李玄宣的肩膀,囑咐道:
“冬天也快到了,我去山間尋上幾隻練氣妖物準備祭祀,給你們幾個也求一道籙氣來。”
“是!”
李玄宣聞言大喜過望,連聲應是,看著李通崖駕風飛起,嘴唇動了動,藏在心頭的猜疑終究不曾說出來。
“罷了罷了。”
李玄宣低頭苦笑一陣,往院子裡走了幾步,喃喃道:
“倒是要同景恬聊一聊這事,看一看她是如何記的,若是族史中不曾寫自是最好,若是寫上了最好能求她不記上,淵蛟這孩子能好過一些,這一脈今後也能少些非議詆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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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崖這頭飛離了黎涇山,大黎山的秋葉已經落盡,遍地是金黃與棕紅,順著山間脈絡走向尋了一陣,記憶中山崖已經青綠盡退,暴露出褐色的地表。
只有那棵葉子發白的大榕樹依舊矗立在山坡上,那狐狸推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木質二輪車,歪頭歪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