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的雨濛濛地下著,車駕中格外安靜,李通崖捻了捻鬍鬚,輕聲道:
“這人也有些計較…誰也料不到他有這樣的修煉速度,多半想著趁著湖上動亂,一鼓作氣突破築基。”
“突破築基之後,天地之間大可去得,在內可以憑藉法陣地利抵禦鬱蕭貴,在外更是自在,使鬱家投鼠忌器,動不得他安家……”
李通崖這才說完,李淵修接過話茬,沉聲道:
“更何況以他的天賦絕對不可能止步於築基,安景明只要往外頭遁走,誰敢動他安家?過上個二三十年,回來的就是築基巔峰甚至紫府修士!”
李玄宣默然一陣,抬眉道:
“可沒有那麼好的事情,我李家如今東西皆擴張到了邊上,西邊有山越築基中期的修士,已經無路可走,東邊要是再來個安家,我李家被望月湖和大黎山夾在中間,今後哪裡還有擴張的路可走。”
李通崖見兩個晚輩皆重視上了,這才點點頭,心中有了辦法,卻望了望李淵修,笑道:
“你可有了計較?”
李淵修頓時一振,知道李通崖在考教自己,拱了拱手,低聲道:
“我家侵吞盧家之時因為盧遠陸那蠢貨故而做得難看,湖上諸家明面上不說,心底已經有了微詞,頗為警惕,若是又要貿然插手安家之事,恐怕要得眾怒……如今唯有驅虎吞狼之策。”
見兩位長輩皆點頭,李淵修笑道:
“我們急,可鬱家要急得多,蕭家之業將起,是時我等外有強援,內有劍仙威懾,讓安景明成了築基,我等不過是困守一地罷了。”
“而鬱家呢,強行向湖上諸家收取供奉,又頻頻插手諸家之事,附庸聯姻逐步蠶食,家家皆恨得入骨,只是鬱家實力強橫,鬱慕高手段又高,對幾個大的家族打壓分化拉攏三招齊下,這才穩定住局面。”
李淵修輕聲一笑,答道:
“他們是最怕安景明修成築基的,一旦得知了這訊息,恐怕築基的老祖鬱蕭貴都要從洞府破關而出了。”
“不錯。”
李通崖讚許地點點頭,同李玄宣對視一眼,囑咐道:
“修兒既然有了計較,這事情便交給你來做,不動聲色地讓鬱家知曉此事罷。”
“孩兒明白!”
李淵修一抱拳,胸有成竹地下去了,李玄宣樂呵呵地望著他遠去,一旁李通崖瞥了一眼李玄宣,笑道:
“你倒是生了個好娃子!”
“嘿嘿。”
李玄宣笑了兩聲,抱拳道:
“好叫仲父知曉,侄兒的正室再過上幾個月又要生產,為修兒添上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妹。”
“喔。”
李通崖一挑眉,輕聲道:
“這點你倒是做得不錯,嶺兒是個專情的,鋒兒又困在當年的事情中,幾個晚輩中唯有你開枝散葉。”
擺了擺手,李通崖眉間多了幾分憂愁,沉聲道:
“只是當年安鷓言說得沒錯,鬱慕高是個狠毒的,他忌憚安景明,卻同樣忌憚我李家,絕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我家,這些年費家給他整了不少事情,鬱家又吞併了兩家,所以一直沒有騰出手罷了。”
“這人越是安靜,越是叫我心裡沒底……”
李玄宣聽了這話也是一陣默然,拱手道:
“如今玄嶺閉關突破,我等兄弟幾個也多多注意,除非是那鬱蕭貴親自出手,否則哪裡能動得了我們?”
“嗯…”
李通崖輕輕點頭,李玄宣又請教了些修行上的問題,李通崖修煉多年,雖然同他修煉的不是同一門功法,一番指點之下卻也叫他茅塞頓開,歡喜地出去了。
“歸了山便安心突破築基罷,在這湖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