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唐雪年點了點頭。
徐棲:!
他表情裡還有些「以為是個艱難任務,沒想到這麼容易完成」的不可置信。
唐雪年便再次點點頭,確認自己作出的決定。
但是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左下方的一顆牙齒開始隱隱發酸,於是伸手輕按了一下臉頰。
這在旁人眼裡就是個托腮的動作,沒什麼特別,但是徐棲卻敏銳地發現了:「牙齒痛?」
唐雪年自覺問題不大,輕輕搖了搖頭。
但編輯先生卻沒那麼大意,為了避免這名作者書展臨場掉鏈子,立刻開始著手聯絡本市口碑靠前的私人牙科診所。
要說為什麼徐棲對這人的牙齒問題這麼如臨大敵呢?皆因前車之鑑。
早些年他剛畢業沒多久,唐雪年也還是個學生兼職畫手,某次上刊任務撞上了期末考試,只能熬夜趕稿,他因為擔心稿件質量,便一起陪著。
幸好熬了大半宿卡著點交上了,這邊徐棲剛把稿子傳給印刷廠,鬆了一口氣,回頭就看到唐雪年滿頭冷汗,一手緊緊捂住嘴巴,他嚇了一跳,甚至一瞬以為自己做了促成員工過勞死的殘酷資本家。
幸好後面知道是休息不足,引起了牙齒發炎。但就是疼成了這樣,她還是不願意去醫院,愣是靠著止疼藥熬了一週。
為了不重蹈覆轍,徐棲這回一開始就提高了警惕,勢必要將這牙痛的隱患扼殺在萌芽階段。
而考慮到唐雪年對看牙的抗拒,他最終選定的這家牙科診所,技術好環境佳,好評無數,還是當地最受歡迎的兒童看牙地點,實在是萬裡挑一。
唯一的缺點,是太過火爆,以至於等到今日才有排期,不過好在唐雪年終於答應他去看看。
不過為了防止這位病人臨陣逃脫,他還是起了個大早,特意開車來押送她。
早高峰車流不息,車尾燈明明滅滅,行進緩慢。
「這家診所是我上大眾點評找了很久的,評分五顆星,看評論說是一個海歸博士開的,雖然開了沒很久,但是技術過硬,而且服務很溫和。」
看唐雪年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的,徐棲又覺得於心不忍,開始說點有的沒的想安慰她。
唐雪年沒t到他的意思,但是覺得徐棲的喋喋不休很有生命力,有點像白噪音,稍稍分散了些她的恐懼。
「評論一水的都是誇的,我看頭像多半都是女的。說什麼改變了牙醫的固有印象,再也不怕看牙醫了,牙醫小哥哥就是我的理想型,想跟哥哥掛相親號!」 他表演慾上來了,後半句捏著嗓子學女聲,若不是顧忌在開車,兩手得把著方向盤,恐怕還想捏個蘭花指來加戲。
「幸好展示圖拍到了這醫生的證書,不然我真的要以為這是他們僱的水軍了。」徐棲一人分飾多角,熱熱鬧鬧地完成了一場五分鐘的脫口秀表演。
但是鄰座的觀眾只是轉頭看他,一臉嚴肅說道:「那我們還是不要去了,或者換一家。牙科診所的營業範圍並不包含相親服務,如果出售相親號是違法的。」
徐棲的創作激情被噎了一下,想起這人通常只能解出第一層字面意思,無奈地解釋了這些客人只是痴迷帥哥醫生的顏值,自己剛剛使用了誇張手法。
唐雪年看著他理解一會,看上去是明白了這家確實是正規診所,並不是什麼違法經營的地方。於是又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繼續發呆。
徐棲在心裡擦了把汗,不敢再自由發揮,他說這些職業資格背書和顧客評論,本是為了給唐雪年建立信心,別弄巧成拙,讓她更緊張了。
唐雪年倒是沒有更害怕,不過是想起了自己昨天做的夢。
夢裡她一個人坐在簽售現場,周圍都是烏泱泱的人群,她本來低著頭在書上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