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企盼走了過去,“貴人也累了,喝點水吧。”
是最普通的瓷碗,外延黑乎乎的,裡頭的白水還帶著油花,這樣的一碗白水送到蕭睿面前,在他生氣的時候,簡直是火上澆油。
“那女人說,她男人死了?”他問,極力控制著自己沒有把那碗水潑到蔣二妞孃的臉上。
蔣二妞的娘茫然了一瞬,才明白過來蕭睿問的是什麼,她不由得想,這貴人還真是挺八卦的呢。
“可不是,可慘可慘了。”蔣二妞的娘也有一顆八卦的心,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就坐在一邊說起來了,“那陸娘子年紀輕輕的,誰能想到命那麼不好,男人死了,公爹婆婆也沒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寡婦帶著個兒子,一路不知走了多遠才到了咱們這桃花村。想也知道那路上不會太太平的,也不知遭了多少罪呢,唉,沒法子啊,女人嘛,為了親生的兒子,男人死了,可不就得自己撐起一個家嗎?不容易啊!”
一口一個男人死了,蕭睿瞧著她講話時候不斷抖動的雙頰肥肉,真有拿把刀來把她的嘴給割了的衝動。
蔣二妞的娘瞧蕭睿不吱聲,只盯著她看,還以為蕭睿多麼好奇呢,於是繼續道:“不過她雖然是命苦,但也算幸運,到了咱們這民風淳樸的桃花村,以後日子定然是不難過的。她那兒子瞧著聰明伶俐,日後定然有一番作為,至於她麼,年紀還輕,以後想再嫁也是不難的。今兒個你們也瞧見了,那站在她門口的兩個好年青,一個是咱們村的秀才,一個也是家裡條件很好的小夥子,陸娘子如果願意,只怕大家都樂意娶,畢竟……嘿嘿嘿……”蔣二妞的娘笑了,“畢竟她生得不算醜,就是黑了點,但是她可是從婆家拿了不少銀子出來的,想嫁人,一句話的事情。”
桃花村因為地處偏僻,男兒女兒的婚事都相對艱難了些,好在本村不同姓氏的人很多,所以倒是不妨礙本村人各自嫁娶。
蔣玉陶是一位少年秀才,論理蔣二妞的娘是不該把他和餘露扯到一起的,可是蔣家大嫂身子原因讓蔣玉陶如今連書院都去不得了,討一房有錢的妻子,能幫襯著他科舉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薛三柱,薛家三兄弟如今只有老大娶了媳婦,另外兩個一直打著光棍,如今來了個年輕的小寡婦,娶了也不是不可能。
蔣二妞的娘想著,就覺得若是得了空,去找餘露說一說也不是不行。說不得,還能得了一杯媒人酒喝喝,就是男方那邊,也得給一份謝媒人錢呢。
蕭睿越聽,卻越是覺得這個姓陸的女人,極大可能就是餘露。餘露,露同陸,說是姓陸也不是不可,另外還帶著個孩子,還手裡有銀子,這方方面面,都往一個真相指了。
銀子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她是他的,可她眼裡的他卻是死了的。
蕭睿此刻最想做的,其實就是衝去那屋裡,把那該死的女人拉出來,狠狠掐著她的脖子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不怕死,所以才敢這麼膽大包天。
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莫不是近鄉情怯不成?他反正沒有去,他不僅沒去,甚至知道她獨自離開陳昭,一個女人逃出來了,他對她就沒有那麼生氣了,雖然她說自己死了。
可是,她到底是沒有背叛他的。
這一點,或許就可以是他原諒她的理由吧。
“你家可有空房,收拾一間與我住下。”他看著蔣二妞的娘,淡淡道。
家裡三個姑娘,房子自然不多的,可是蔣二妞的娘還沒來得及拒絕,蕭睿就已經拿了個小巧的銀錠子放在了桌子上。蔣二妞的娘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迫不及待抓了銀錠子過來,立刻就往嘴裡送,狠咬了一口之後,她便連連點了頭。
“有的有的,大爺您放心,我這就去給您收拾。”她把銀錠子小心的塞進懷裡,立刻起身就要走,可是瞧著老實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