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坐下了。
沒辦法,她只能在靠窗一側的位置上坐下。
頭等艙人少且更加安靜,梁宴辛又坐在她旁邊,讓她覺得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放大了。
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於是她從包裡翻出了眼罩戴好,末了摸索著拉上手包的拉鍊,接著把包放到一邊。
然而收回手時,指尖卻不小心蹭過了身側男人的手背和袖口。他手背掌骨輪廓如同雕刻,所以她只愣神片刻就反應過來自己碰到了他。
溫書瑜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抱歉。”她手放回膝蓋上,然後側臉對著窗戶的方向往後靠了靠,一副要開始睡覺的架勢。
梁宴辛指尖輕輕點了點泛著涼意的扶手,垂眸將視線重新放回面前的檔案上。
腦海中串聯起檔案上的數值與關鍵詞之前,先浮現出了她剛才朝向自己、被眼罩擋去了大半張臉的樣子。
秀氣挺直的鼻樑撐起眼罩的遮光布料,露在外面的下頜線流暢清瘦,唇上是淺淺的紅。
梁宴辛喉結微動,片刻後閉了閉眼,神色如常地接著看手裡的檔案。
飛機很快起飛。
溫書瑜其實一直沒有睡著,不僅睡不著,還連一點睡意都醞釀不出來。
她總是不自覺留意身側的動靜,緊接著腦海中會隨之浮現與構想畫面——就像她聽見衣料輕輕摩擦的簌簌聲,腦子裡就會浮現出男人那隻格外好看的手。
五指修長,沒有任何一個突兀的骨節,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
配上一絲不苟的袖口,看上去像是海報一角。
她承認自己就是個重度顏控……而梁宴辛正好符合她的審美。
溫書瑜坦然地接受了這一點,畢竟她承認他外表的出色和不想跟他有交集這一點並不衝突。
只是她實在被遲遲不來的睡意弄得有點無奈,於是抬手摘掉眼罩,準備去一趟衛生間回來後繼續閉目養神。
溫書瑜站起身,身邊座位上的男人恍若未覺,依然垂眸繼續看著手裡的東西,沒有抬頭。
等她去了衛生間回來,他也只是中途短暫休息似地閉眼按了按太陽穴。
她要回到位置上就必須要從他身前經過,但好在頭等艙座位空間寬敞,並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就在她還差幾步就能走回座位的時候,飛機忽然顛簸起來。
這次顛簸持續且明顯,空乘溫聲細語地叮囑她儘快回到位置上坐好。
溫書瑜扶著手邊能觸及的東西往前走,就在她走到梁宴辛腿旁邊時,顛簸程度忽然加劇。
飛機猛地下了一截高度,失重加顛簸,溫書瑜重心頓失,腳下一個踉蹌後身子控制不住朝旁邊一歪。
她驀地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男人掌心扶住她腰側,下一秒手指微微收緊。
溫書瑜兩條手臂本能地屈起抵在他胸膛上,滑落到臉側的髮絲還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飄動著。
從驚嚇之中回過神後她才察覺到了自己此時的處境和兩人的姿勢——她正坐在梁宴辛腿上,整個人像縮在他懷裡,兩人鼻尖幾乎相觸,目光、呼吸近在咫尺。
他目光幽深,眼珠動了動,視線緊緊鎖定在她臉上。
梁宴辛手掌的溫度從腰側布料透入,直直印上她那一塊觸覺敏感的肌膚。
鼻尖縈繞的是他身上淡淡的冷香,讓人想起山頂掛著霜霧的樹,可呼吸、手掌與胸膛都是溫熱的。
還有他漸漸情緒浮動的眼。
那抹淺棕頓時成了將要凝結成琥珀的松脂,而她像一隻嚇傻了的昆蟲,即將被松脂緩緩包裹,困入其中。
溫書瑜腦海裡一片空白,茫然地望著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