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這狗縣令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倉師爺派來報信的來到縣令府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丫鬟小廝倒了一地,他一路往大廳走,心情越沉重。
還沒有到大廳,就看到了斑斑血跡從大廳的石階上往下流,半掩著的門內傳出濃濃的血腥味。
他這會感覺涼嗖嗖的,頭皮發麻,忍著強烈的不適推開門。
地面上有大灘的血跡,一個人形骨架就那麼大咧咧地擺在地上。
心肝肺扔得到處都是,頭顱就在旁邊被劈成幾瓣,白花花的腦漿濺在血跡之上。
小官差實在沒忍住吐了出來,剛抬眼一看就看見地上的血手印,他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大廳。
一邊跑一邊喊著:“快來人啊,不好了,老爺被人殺了。”
夏星兒這邊已經帶著肖媛娘出了城,塞給她一百兩銀票。
“好了,現在你的仇也報了,以後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就行。”
肖媛娘沒有伸手接銀票,而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十分誠心地對著兄妹倆磕了三個頭:“小姐,少爺,奴肖媛娘,今後唯二位命令是從,為奴為僕報今日之恩,求恩人收留。”
“奴如今已經沒有家,主子們在哪裡,奴就在哪裡,奴這輩子沒有什麼本事,唯有做生意還能拿得出手。”
她是真的想跟著這兩位的,但是也不想讓他們為難:“追隨你們是奴的一廂情願,要是少爺小姐不願意,奴也不勉強,但這輩子奴只認你們二人為主。”
“小姐少爺身邊要是不缺伺候的人,奴就去別處,以後若是小姐少爺有需要奴的地方,只要二位一聲令下,就算隔著千山萬水,赴湯蹈火也會趕來。”
說完對著兄妹二人再次磕頭。
從前的肖媛娘是為了報仇而活,如今的肖媛娘活著是為了報恩。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夏星兒有些無語道:“救你本來就是我們兄妹順手兒子,不需要你為奴為婢的報答。”
現在他們的身份,也不需要奴僕啊,自己的四大丫鬟小廝嬤嬤都沒有帶在身邊,更別說半路收人了。
肖媛娘心道果然如此,早就料想到的事情,不過心裡還是很失望,難過。
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她後一直悄悄跟在恩人後面,等恩人有需要的時候能夠及時出現。
再次對著兩人磕了兩個頭,起來就退到了一邊。
兄妹二人看見這樣,心下也鬆了一口氣,這樣多好啊,好好的丫頭,幹嘛動不動就要給人當奴當俾。
夏星兒笑著把銀票塞到她手裡,“我希望肖媛娘以後能夠事事順安,平安喜樂,再也不需要遇到像今天這樣的事!”
兄妹二人轉身就要走,肖媛娘急忙道:“兩位恩人要往何處去?”
她問出來後,又覺得自己冒昧了,連忙改口道:“恩人不要誤會,我真的不是想要特意打聽二位的行蹤,只是想著能夠離恩人近一些而已。”
夏星兒停下腳步並沒有轉身:“我們是流放的犯人,去的是流放之地,那裡能不去就不要去,一般人生活不下來。”
流放之路難,到了流放之地想要好好活著更難。
那裡什麼樣的人都有,窮兇極惡的,那裡不是罪犯,就是犯人。
有真正犯罪的,也有冤枉的,也有牽連的。
能夠知道恩人的去處已經很滿足了,對著二人盈盈一拜:“望恩人此去一路平安!”
兄妹二人再也沒有停下腳步,大步離去。
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夏星兒放出一輛馬車。
這馬車還是還是當時府裡的,不過是下人採買用的,主子們用的現在還不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