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梅拉夫譏諷他這輩子都回不了學院了,試圖激怒他,讓他做出偏激的事情。
希拉爾是知道自己的,他性子烈,這麼些年來雖然已經和緩許多了,卻也受不了這樣被人用腳踩在臉上的屈辱,他絕對會發怒的。
到時候一個a級軍雌一個s級軍雌在這種店裡大打出手,他怕是又要被王都的那些媒體罵的洗都洗不白,希拉爾倒也不在意就是了,那些媒體從來都是跟梅拉夫他們一個鼻孔出氣的,他現在的民眾緣這麼差,跟媒體在他奪下第一個機甲大賽第一,就開始唱衰由他以後,整個聯邦第一學院的風氣日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他的身上——
希拉爾早就已經習慣了,只不過是名聲更差一點而已,他全然不在意的。
卻沒有想到鬱拂然出現了。
他苦惱了整整三年的事情,鬱拂然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甚至都沒有動用武力,只是輕飄飄的說了兩句話而已。
看著梅拉夫心如死灰的神情,跟遞到自己面前的冊子,希拉爾一陣恍惚。
就這麼解決了嗎?這是這麼簡單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他麻木的從鬱拂然的手中接過了冊子,然後閉著眼睛選了上面最貴的一個,整整6798w,梅拉夫看見賬單的時候,整張臉都綠了。
可是他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收回來簡直太掉面子了,他咬咬牙,跟著店員出去買單了,走前甚至還要賠笑:“這個珠寶確實很漂亮,眼光真好。”
鬱拂然就輕飄飄的回:“謬讚。”
希拉爾看在眼裡,只覺得眼前的畫面就好像是電視劇一樣不合理。
他有點迷茫的問:“他是突然間變了只蟲嗎?”
否則怎麼在鬱拂然的面前,跟在他的面前,是截然不同的兩隻蟲。
希拉爾一雙漂亮的金瞳從來都是銳氣十足的,什麼時候這麼困惑過。
就好像是一隻總是兇狠好戰的貓,一爪子揮下去,從前跟他實力相當的對手,卻突然間變成了一灘棉花似的。
鬱拂然感覺指尖又有點癢,他輕輕的摩梭了下希拉爾冰冷修長的手指解\癮,聲音淡淡道。
“沒有變,只是他在我的面前,需要遵循的禮節,與在你的面前不同罷了。”
希拉爾還是不懂,更困惑了。
鬱拂然就細細的為他解釋:“貴族的身份高貴,是他們的勳章,也是他們的枷鎖,榮耀的時候別人讚美他們,但是等他們跌下來,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更多的奚落,他可不是為了我而買的這個單,而是為了他家族的勳章買的這個單。”
希拉爾似懂非懂的看著鬱拂然,半響,還是點了下頭。
——鬱拂然的手指更癢了。
真是,不要露出這麼可愛的表情啊。
不過希拉爾聽不懂這件事情,鬱拂然早就預測到了,在希拉爾為了他對梅拉夫出手的時候。
所謂的貴族,從小就要經受各種各樣的學習,卻並不是學習所謂的專業知識,而是人情世故等等在未來社交時,所需要的東西。
笑不露齒,話留三分,不宜表露太多的情緒,開心要參假,難過也可以假裝,甚至是對於喜歡的東西,都不可以表露出太多喜歡的情緒,哪怕是再恨一個人,再多的不堪,在與他人之間可以顯露,在與貴族之間,必須要剋制住美好的品德,否則這就是留下的,最大的把柄。
這便是鬱拂然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因此他在書裡看見熱烈的希拉爾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嗎?
而現在,這個人落在了現實裡面,落在了他的面前。
鬱拂然平靜的想,只是對你好了一點,就已經足夠你為了我而動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