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嘶聲驚天動地,那定然是痛入骨髓的。
少年刀勢變到一半,便身形驟退,兩枚眼珠子已然脫眶飛出,被一隻無形的妖手扔出去老遠。
歐陽刻再不遲疑,短刀戳力飛擲,牢牢釘在少年洞開的左眼眶裡。
堪堪翹身而起的另一個少年,正往這邊飛撲,忽然停立在三米開外,短刀落地,雙手捂緊自己的脖子,喉中發出“咯咯”聲響。
他的喉管彷彿被鋒銳薄刀割裂,大股鮮血泊泊流出,順著他雙臂飛快淌下,染紅溼透了一截衣袖,密集如雨般滑落下來,打得草地沙沙響。
內力觸手既能細化分叉,那麼不妨凝聚得更微小几分,化為刀片就是遠端武器了。
而且刀片純由內力構成,有質而無形,防不勝防,殺傷力取決於敵我雙方的功力對比。
歐陽刻於這一切均為初次嘗試。
武器暫時失手,赤手空拳跟一個手持利器的敵人對戰,那當然輸多勝少。
他自視甚低,修習武藝技巧上天賦之弱,卻是傲視天下的。
心下總結了一小會對戰經驗,在少年屍體上裁了條布塊,將右腿創口處綁緊。
內力流轉體察片刻,挼正了面板與肌肉的長勢,血早已自止,些許外傷,自也不放在心上。
死在他手上的敵人已有三個,沒見到任何外部力量干預,宏法宮所謂的高人意念探測,至今不知深淺。
那兩個少年看到歐陽刻背影時,起初還想組個隊伍,此前顯然已是二人結伴,三人合力無疑勝算更大。
結果歐陽刻轉過身來被識別出面容,兩位少年立生默契,同仇敵愾起來。
自己一向表現軟弱,尤其入教時間較短,在這群少年之間,料來類似觀感深入人心。
不失為可趁之機!
歐陽刻心下湧起扮豬吃虎的竊喜感。
須臾後又感了無興味,還是尋路找出叢林裡的橫向跨度,儘快出離試煉場為妥。
任何路徑都是向前的,在叢林裡兜圈子不是不可以,而是用意不明。
除非天生嗜血之徒,誓要將從前的師兄弟一個個找出來虐殺,否則只要出離叢林,就已經預設勝出了。
歐陽刻當然不認為自己是嗜殺之人,跟這群少年朝夕相處了近一個月,雖無交情,卻也談不上多少記恨。
叢林裡藤蔓纏繞,草枝零亂雜陳,其間樹木倒沒有多麼高大,但在在都是對視野的阻隔。
不時能聽到打鬥聲,聲響傳來尚遠,隱隱約約的。
估摸著已過了一個時辰有餘,還能活下來的箇中佼佼者,想來也所剩無幾。
聽到打鬥聲,總會避而遠之,避著避著吧,驀地裡眼前豁然開朗。
一大片樹木萎倒在地,於藤蔓枝杈間抵著一面石砌高牆。
仔細一打量,石頭不是砌出來的,這就是一面高聳入雲的崖壁!
那麼這算不算出離叢林呢?
入林如此之深,嗓門喊啞了也沒人理的。
左側一人高的草叢中,卻有人喊出聲來。
“歐陽兄,我倆合作……”
此人話沒說完便中途截斷。
歐陽刻揚手揮去,空氣波紋縱跨五米,飛襲而至。
那人下意識橫刀當胸一攔,哧的一聲烈響,由右臂往上,一道斜紋縱跨三寸,深及半寸,大股血滴登時溢位。
那人滿臉駭異,竟是這一行監督修煉的年輕人。
歐陽刻也認出他,左手微微一頓,下一道波紋切向了一支長草,摧枯拉朽般切斷開來。
“歐陽……大叔,我不是你的敵人……”
年輕人驚惶莫名,斜舉短刀,雙腿抖慄得整個身體前後搖擺,右臂那三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