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刻退開幾步,以外放的內勁撕裂切割敵人手腳。
如此以無形勁氣傷敵,竟也及不上蘇娟空手入白刃制敵的高效。
洪七壓根兒沒出手,於旁連連呼喊問話,也沒人應答一聲。
敵人衣飾服色或黑或褐,皆勁帶束袖,手持長短武器,貌似矯健彪悍,卻無人是蘇娟一合之敵。
轉眼間,院子裡穿花蝴蝶般移動不休的蘇娟,驟然立定,輕挪幾步,走到歐陽刻身旁。
除三人之外,三十多名勁裝武士,已沒有站著的了,倒了一地。
蘇娟不若歐陽刻般下手狠辣,之前捏死那名持紅纓槍的敵人,此後再未殺人,只是制住大穴或各處人體要害,令其倒地為止。
遭到歐陽刻勁氣割膚之人,自是疼痛難耐,呻吟呼痛者卻不多,只是喘息聲極烈,於寂夜下也自聽得分明。
洪七端詳蘇娟片刻,向著一地倒臥者拱了拱手,問道:“諸位究竟何意?一聲不發便要圍捕我等?你們……你們是東方明教的嗎?”
喘息聲稍竭,還是沒人答話,彷彿這三十多名青壯年,個個是啞巴。
蘇娟可沒封住他們的啞穴。
就算口不能言,啞巴也可嗓門發音,這狀況就奇異了。
歐陽刻找了個倒臥的年輕人,俯身道:“洪幫主問你話呢,沒聽到嗎?”
年輕人咧嘴狂笑,不免發出幾個較為迫使的呼吸聲,但依然無話。
歐陽刻點點頭,揮手招接一縷空氣,輕輕拍在年輕人的胸口,隨之飛身躍退。
頃刻間,年輕人瞠目探舌,表情極為痛苦。
“想說了嗎?”歐陽刻問道。
年輕人仰身搖頭,雙足亂蹬,下身被封的穴位竟已自解,但他明顯惘然不知。
又過得一會,年輕人一對眼珠子鼓擠出眶,高挺的鼻樑亦見膨脹,尤其半尺長的舌頭探出口腔,似遭外力拉昇得駭人,情狀可怖。
歐陽刻避得他遠遠的,又找上另一人。
身後撲的一聲悶響,那個年輕人上半身至胸口處,連著脖頸腦袋炸裂開來,碎肉四溢橫飛。
洪七與蘇娟對視一眼,均見不忍之色,兩人同時嘆息,卻沒發出聲音來,嘆在心底。
歐陽刻以元力為引,牽動武人體脈間的真氣極高速率竄動,半盞茶工夫引爆了五名壯漢。
哪怕從未學過內功的,經絡間亦有真氣流動,與血液迴圈的頻率相符,這是維繫人體存活的基本條件。
依然不見有人受此酷刑所懾,院子裡的氛圍,寧靜中透著詭異。
“要不要……少主,我們去樓上看看嗎?”蘇娟擰緊了秀眉,忍不住問道。
洪七應了一聲“對”,便拔身而起,幾個縱躍,已上了側樓,蘇娟緊隨其後。
歐陽刻撿了一柄單刀,便待一刀一個,將躺倒地上的武人喉管切開,令他們窒息而死。
轉念間忽覺不妥。
不妥來自於兩名同伴的神色變化。
身體裡的毒素早已排清,何以仍如此殺心旺盛?
這些人一併殺光了也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們襲擊在先,圍殲之意顯然。
但制服之餘,要不要再逐個辣手屠戮?
假設不曾有同伴隨行在旁,僅天知地知,就不存在這層顧慮了,盡數殺了完事。
因此殺敵亦屬表態,被他人看在眼裡,窮兇極惡的姿態則無法掩飾。
窮兇極惡又有何不妥?
姿態形象給他人造成的印象永難磨滅,深印腦海,縱然口頭上不作褒貶,也會自然而然的避而遠之。
因此窮兇極惡的深刻印象,於屠戮者自身不利。
歐陽刻心裡各種念頭縈繞不休,還沒挼清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