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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
徐寫意反覆摁了幾次開關,可狗頭檯燈就是不亮。
她歪下臉去看燈管,頭髮在桌邊來回掃,手心熟練地拍拍燈罩,兩頭髮黑的燈光才閃著閃著亮起白光。
檯燈線路老化,經常這樣。
徐寫意先拉開椅子,再慢慢坐下,不急不躁地從書包裡取出筆袋、作業本和英語週報。把週報墊在作業本上,她寫了幾道選擇題,就有些心不在焉。
恰好手機簡訊的那聲“叮叮”,她立刻放下書,開啟手機看。
【好】
林笙的簡訊。
只有一個字。沒別的訊息傳遞。
徐寫意氣餒。
“大人都這麼忙嗎?簡潔成這樣……”
房間門外,母親和父親正因為柴米油鹽的小事在吵。
最近父母在外做生意,也就週末她回家他們回來一趟,平時都顧不上照管她。
徐寫意托腮,環看一眼裝修簡單的屋子,耳朵裡是父母經常性的吵嘴聲,幽幽嘆了口氣。
——假如,她是說假如,他們家超市要還沒有破產的話,在澤安那個小地方,她應該還算是人人羨慕的“白富美”吧。
小時候,他們家搭上了國家扶持發展農村區縣的風,連鎖超市開遍了澤安的每個鄉鎮。
澤安是縣級市,政府收入主要靠“澤安山”的旅遊和當地的大工廠,縣城富有,修得很漂亮。城市化程度輕,村鎮人口很多。
那些年頭,他們家的連鎖超市開遍澤安,很紅火,家裡過得挺富裕的。
但父母文化有限,不懂得現代化管理。父親用人唯親,搞了一幫親戚進去,好像是親戚貪汙吃錢吧,企業管理問題越來越大。她上初二的時候,超市就垮得一敗塗地,申請破產了。
現在是她家欠了債,親戚家卻個個富得流油。聽父母吵架時的說辭。似乎都是在超市撈的錢,發的她家的財。所以親戚之間也不太往來了。
這些年父母忙於奔波,徐寫意也學會了獨立。經歷過變故,性格是比一般孩子稍微早熟。
父母讓她好好讀書,但她似乎不太是讀書的料。
書她也算認真地在讀,可成績一直中等而已。
門外的爭吵最終在一句“小聲點兒,影響孩子學習”中結束。
徐寫意從存錢罐裡掏出一張存摺,上面有一萬多塊錢。是她存了很久,打算用來做手術的。
算是她,作為曾經的“富家女”,最後的一點奢侈願望。
夜裡關燈後,家中很安靜。徐寫意躺在床上,想起林笙說的那些話,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摸摸胸口那鼓鼓的兩團,一陣煩躁。
連做夢,她都想讓它們蔫兒下去,然後她就可以和其它女生一樣,泯然如常的在人群裡行走。
沒有莫名的打量目光,她想怎麼跑、跳,都可以。
思來想去睡不著,徐寫意乾脆翻身趴在床上,把手機從枕頭下掏出來,開機,點開簡訊箱,把林笙那個“好”字又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緩緩皺起眉,託著腮喃喃自語:“還送我去車站……這麼看,林哥哥還是好說話的人吧。跟小時候一樣。”
讓父母給她籤手術責任書,怎麼可能!
他們不罵死她就不錯了。
她爸媽思想要有那麼開明,企業就不會垮成那樣。
徐寫意抱住枕頭,腦袋擱在上面嘆氣。
手機螢幕在黑暗裡有小塊亮光,照亮少女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十七歲,正是初長成的年紀,臉和脖子的線條還有一點稚氣未脫的飽滿圓潤。
她又把林笙的微信看了幾遍,自言自語:“如果,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