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了怕趕不上汽車。”
陳慧萍接過徐寫意手裡考試用的透明文具袋。
徐寫意往前看,主幹道邊,高暢陽正和班上的兩個同學在說准考證的事。
“好的,媽媽。”
她吸了一口氣,走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同學剛好離開。
“高老師。”
高暢陽回頭,“哦,寫意啊。”
三年以來,徐寫意還是頭一回見高暢陽如此和藹可親。他笑著問:“感覺考得怎麼樣?”
她如實說:“題倒不是很難,不過大家都說簡單,可能大家分數都會比較高。”
高暢陽笑:“新都的題在全國來說不算難,對你們這種成績雖然不頂尖,但認真踏實的學生來說是好事。看你前兩次月考,應該沒問題。”
又聊了兩句,高暢陽不自覺多打量了徐寫意一眼。她穿著藍白的校服t恤,乖乖地站著。
“對了,你哥哥…”
徐寫意眼睛敏銳地一抬。
高暢陽卻頓住了,沒繼續往下說,他笑著糊弄過去。徐寫意有點不自然地垂眸,高暢陽叮囑她保管好准考證,報志願還得用。
徐寫意一一應了,跟高暢陽說了再見,轉身回到陳慧萍那裡。
高暢陽看著她背影,說不上來是欣慰還是感嘆地微笑出來。
他想到自己十年前,讀高中的時候。
當時高三年級的學長林笙,正是徐寫意現在這樣大。
那真是個醒目的人。
他那會兒就想不通,老天怎能如此眷顧一個人,外貌,家境,智商……給他那麼多好的東西。簡直是,上帝用心捏出來的傑作。
這樣的男孩兒,喜歡他的女生當然不少,現在林笙更算是事業有成,年輕美貌。
可是怎麼……
高暢推了推眼鏡,眼看著徐寫意漸漸走遠,雖然清秀卻和別的女生差不多的背影,慢慢埋沒在人群裡。
-
收拾好東西,母女倆在校門口等計程車去汽車站。
徐寫意擦了把額頭的汗,虛著眼睛回頭。陽光斜照的二中校門,更遠處,教學樓從蓊鬱的樹梢裡冒出一頭。
畢業了。
她終於不再是中學生了。
“傻丫頭髮什麼呆呢,車來了。”
在母親的提醒下她趕緊回身,跟上計程車,不再留戀身後曾經熟悉的校園。
這個暑假接近三個月。前些日子,澤安的姨媽聯絡過來,大概是之前過於冷漠有點愧疚,主動提出讓徐寫意過去住。
夫妻倆去西藏不久,那邊條件不成熟,孩子過去確實不方便。就領了這個情。
趕到汽車站把行李過了檢,母女倆找到去澤安的那趟大巴。
車上人坐了一半,窗外有舉著塑膠罐賣菠蘿的小販,在烈日與尾氣裡吆喝。
陳慧萍墊著腳,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低頭就見女兒還在看手機。從剛計程車上她就沒停過,不時拿出來看,心不在焉,顯然在等誰的訊息。
她鼻子裡無聲嘆氣,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
上次那件事教訓深刻,夫妻倆也反思了自己的教育方式。他們本身文化有限,也不太懂得多少科學的教育方法,只是按照自己一輩子總結的經驗去要求子女。
“等誰電話呢?”
徐寫意手一顫,立刻摁滅手機螢幕,“沒有…媽媽。”
陳慧萍瞄著她坐下來。
徐寫意警惕著母親的態度,把手機慢慢移到袖子下遮住。
這模樣惹得陳慧萍又想氣又想笑,最後還是忍不住疼愛自己的孩子,手指一摁徐寫意的鼻子尖:“你呀……”
被戳的人無辜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