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壓根就忘了還有這回事。
徐寫意手指紮在頭髮裡揉了揉,冷靜下來,想著辦法。
還好,明天下午才收卷子。明天早上早點去寫,應該還來得及。
想到這,徐寫意深呼吸,稍微鬆了一口氣。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回想這陣子的所作所為,有點不認識自己…
以往她都是平平靜靜的,這些日子似乎每天都太愉悅了…
徐寫意理智地平靜下來,躺下去不敢再胡思亂想,趕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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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露重,遠遠有小黑在狗屋裡嗚嗚的聲音。
林笙走過去,把嘴裡吸了一半的煙丟開,狗狗嗅到他氣味趕緊鑽出來跟他揚起前腳、搖尾巴。
林笙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腦袋,甚至有點笑容:“進窩裡藏好。免得一會兒嚇到你。”
很快,屋子裡出來了人。
身型有點老態笨拙,是胡秀先。“還有心情在這逗狗,你爺爺都快在裡頭氣暈了,還不快進去!”
她看一眼空曠的院子,“那個女孩呢?”
林笙站起來,“在我家。”
“你!”
胡秀先噎到,深呼吸了兩回。“阿笙,你居然荒唐到這個地步。我剛電話問杜鵑,那女孩都還沒成年呢!你。”
林笙站起來,眼睛平靜淡漠,“奶奶注意身體,別上頭。”
胡秀先揮揮手,“你進去吧,跟你爺爺好好把事情交代清楚。”
從知道訊息到現在,林振國殺到山上來等了幾個小時。一語不發地坐在沙發上,醞釀的怒氣一重高過一重。
林笙走進客廳。“爺爺。”
林振國站起來,盯著人高馬大的孫子,吼得渾身打顫:“你跪下!”
林笙眼睫垂下,曲起一條膝蓋跪下去,一臉平靜。
胡秀先見林振國舉起柺杖,驚了:“老頭子你…孩子都大了,別——”
她話還沒說完,結結實實一棍子就打在林笙背上。林笙身體晃了晃,硬是忍著沒吭。
“我林家怎麼就、就出了你這麼個禽獸!!”
這一嗓子吼得林振國差點沒喘過氣。
在胡秀先一會兒老伴兒一會兒孫子的焦急注視裡,他又兩三柺杖下去。空蕩冷清的客廳都是棍子破風的嗚聲。
林笙悶哼一聲,咬住牙槽盯地磚,第三下的時候,手撐著地面穩住身體。
“那就是個孩子!你這都什麼齷齪癖好!”
一隻手機丟到他跟前,螢幕亮著,是他和徐寫意在樹蔭下接吻的照片。她揹著書包,穿著校服,被他抱著。
林振國又掃一眼手機,硬是一下怒得沒喘上氣。
當即把胡秀先嚇著了,忙倒了杯水去,“你好好說別急啊,注意血壓心臟。不要命啦!”
林振國喝了口水,壓制著怒氣盯林笙,重重地哼。
林笙一語不發,顯然捱打不是第一次。從小家教嚴厲,小時候捱得多了,彷彿連心都是硬的。
林振國稍微平靜,嚴肅地訓斥:
“誘拐未成年徹夜不歸,沒點道德廉恥!枉你讀那麼多年書,要傳出去我這老臉都沒處擱!”
“說你怎麼不結婚,原來整天腦子裡想這些齷齪玩意。”
“皎皎那麼好個姑娘,我看嫁給你也是糟蹋!”
林笙抬起敏銳的眼睛,“關月皎。”
老爺子眼睛睜大,“你要怎麼?!”
林笙垂下眼,不說話。
林振國坐著,雙手將柺杖重重一拄,“看你這樣子,跟那些酒囊飯袋的公子哥一個德行!簡直可厭!”
林笙就聽著,背上的傷火辣辣,也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