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們肯定會想,顛鍋顛勺是廚師最基本的。但大家也知道,現在年輕人都想著一蹴而就,還有幾個是認真去練顛鍋顛勺的?要不是我們這些做師傅的逼著去練,恐怕他們上場就想做大菜了。”
這話說得是有道理的,他們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總覺得基本功是不需要的,上去就想讓師傅教真本事。
可歷練得多了,就知道了,基本功決定了你一道菜味道好壞的最細微的地方。
“那小姑娘說的一番話,確實說到了我心裡頭。一整個鍋的沙子,她揚起來兩米高,地上居然沒落一點沙,這是我在人走後,特意去蹲下身去檢查了的。”
林豐那天等陳白微一走,就直接蹲下身去看了,像他這樣的老師傅,倒不必說,顛鍋顛勺的水平自然是爐火純青,早就練到了條件反射的程度。但那麼多細細的沙子,被她揚起來足足兩米高,全給接住了。
哪怕是他,都忍不住咋舌。
杜博文聽完,搖晃著小酒杯,陷入了沉思,“如果真這樣,那這個小姑娘恐怕不只是舌尖敏銳了,這力氣也相較於普通人要大一些。”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上次我和老朱過來,也點了幾個菜。吃完之後,正好碰到小姑娘,便問了她我嘗得最好的菜是誰做的。這小姑娘坦坦蕩蕩的說是她做的,倒也奇怪,我就信了。因為這小姑娘你們要是見到了,肯定就明白我為什麼會信。眼神裡是一片赤誠的熱愛,不是會騙人的眼睛。”
林豐為什麼在陳白微說的時候就信,正是因為她的眼睛,他從裡面看到了她對廚房的熱愛。
熱愛這個詞太令人感動了,杜博文也不再說什麼懷疑的話了。
那些做得如此精妙的菜,如果真是那個小姑娘做的話,他們應該高興才對。
而後廚裡,陳白微在一份份的繡球全魚上倒好芡汁,再澆上燒熱的雞油。
旁邊的年輕廚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被陳白微發現後羞澀的笑了笑,“小陳師傅,這道菜有意思,可以教我嗎?”
“當然可以,魚得用黃魚,把魚肉扒下來後,魚頭魚骨得保持原樣放回去,這你們都會的。然後把魚肉還有豬肥膘以及冬菇冬筍火腿這些斬得細細的,再加上雞蛋清紹酒蔥末薑末還有桂花糖和澱粉,一塊搗成泥。搓成丸子後襬在魚骨兩側,將魚身拼出來。上蒸籠蒸熟後,像我剛剛那樣調好芡汁,澆上一層燒好的雞油就可以端上桌了。”
見年輕廚師聽得似懂非懂的,陳白微先招呼了服務員上菜,就擦了擦手,一邊準備下一道,一邊說道:“這兩天你直接上手做幾次,端過來給我嚐嚐,到時候主要負責這道菜就交給你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宋冬梅的聲音,“白微,竹青酒真的只上一瓶?大家都還想喝呢!”
陳白微走了出去,宋冬梅旁邊圍著好幾個服務員,還有幾個桌的客人都在。
一看到陳白微過來,其中一個看起來相當貴氣,燙著小卷毛,脖子手上都戴滿了翡翠玉佩的女人對陳白微一笑。
“小陳師傅,我這也是沒法了,我們那一桌的姐妹喜歡喝這竹青酒,那麼小一瓶,三兩口就沒了。我就來問問,還有沒有得賣,如果有得賣,我再買上幾十瓶,給朋友們一人分幾瓶,大家吃好也喝好,再帶回家作為禮品也行。”
陳白微知道她,她是張教授帶來的,據說也是海城知名的老餮之一。還是一個服裝廠的大老闆,自己白手起家帶起來的。
被張教授帶過來一次後,陳白微就見她幾乎每天都會過來。
這回來倒不是和張教授一起來的,而是叫了一群女人,那群女人看著各個都是身家不凡的樣子。
“嬸嬸,給每個桌再送上三瓶竹青酒,算我請客的,感謝各位的捧場。宋姐,酒肯定是管夠的,但這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