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離開,簡淮始終維持著舉刀的姿勢,沒有繼續攻擊。
門關上後,簡淮歪了歪頭,狠狠咬了自己手腕一口,疼痛令他鬆開手,匕首落在地上。
“我沒瘋,”他用力捏住手腕上的咬痕,執拗地自言自語道,“沒瘋。”
簡淮許久後才冷靜下來,他彎腰撿起匕首,繼續把刀藏在枕頭下面,衣服也沒換就飛快地躺在床上,用被子矇住頭,沉沉睡過去。
期間王小帥來為簡淮送午飯和晚飯,見簡淮一直睡著,也不意外。奧氮平有嗜睡的不良反應,吃了雙倍劑量的神經安定藥物,不睡覺才怪。
王小帥看看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個蠶蛹般的簡淮,心中微微嘆氣,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怎麼就患上精神分裂症了呢?
王小帥惋惜地推著飯車離開,又忙碌一陣,夜晚到了。
今天是他夜班,才上崗第一天就要值夜班令王小帥有點不安,一直教他做事的前輩倒是說他運氣好,夜班之後可以休息兩天,白班第二天卻還要來上班,醫護人員都盼著上夜班。
“可是夜班要通宵不能睡覺吧?”王小帥摸摸還算濃密的頭髮道。
“不用,晚上九點查房後待在備勤室別出門,一覺睡到天亮就好。”前輩說。
“什麼?”王小帥驚訝道,“這怎麼行,萬一晚上病人發急病怎麼辦?”
“說起這個——”前輩古怪地看了王小帥一眼,“你不知道咱們臨淵市第三精神病醫院的‘三不許’嗎?”
王小帥疑惑道:“那是什麼?培訓時老師沒說啊。”
“這種不外傳的東西培訓怎麼會教你,我發你手機上吧。”前輩在手機上按了幾下,點選“傳送”後,拍了下王小帥的肩膀,“別好奇,也別對外轉發,晚上9點反鎖備勤室房門,不管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開門,12點以後必須睡覺。”
說完前輩便收工打卡下班,留下發呆的王小帥。
王小帥找出放在儲物櫃中的手機,點開前輩傳送的資訊,見上面寫著:
臨淵市第三精神病醫院有“三不許”——
第一,午夜12點後,不許在病房四樓的走廊上徘徊;
第二,夜間不許回想有關醫院的各種怪談;
第三,無論遇到多危險的事情,都不許相信任何一個患者。
違反以上三點,將會看到深淵。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感覺毛毛的。”王小帥覺得脊骨有些發寒,忙搓搓胳膊。
他收起手機,去值班室翻出值班表簽字,見在他的簽名上面,寫著剛勁有力的三個字——時長風,這簽名每一個筆畫都宛若一把鋼刀般鋒利,給人一種被守護的安心感。看到這個名字,王小帥的寒意瞬間被驅散。
對比自己軟趴趴的字跡,王小帥羨慕地說道:“時醫生的字真好看。”
20:50,完成所有工作的王小帥來到病房四樓的備勤室,想起前輩說的話,猶豫地反鎖了房門。
“沒關係,備勤室裡有呼叫器,有事病人會按下呼叫器。”王小帥自我安慰道。
他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總覺得工作中這樣待在備勤室中睡覺不太好。他應該去外面的護士站值班,護士站是半開放的,病房中有聲音他也能及時聽到。
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是責任心獲勝,王小帥離開備勤室來到護士站,坐在值班護士的位置上,翻開值班記錄本,寫下“21點整,一切正常”幾個字。
值班記錄本上顯示,每個樓層每晚都只有一名護士或護工值班,不會安排第二個人,根本沒有和他換班的工作人員。
“值班人數是不是有點少?”王小帥操心地搖搖頭,憂國憂民地想著三院的管理真差啊。
為了防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