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愁道:“那是千年前的事情,對於人族而言,千年足以更替好幾個朝代,對於修者來說,千年也是一個更迭了。可對於大地、海洋、天空而言,千年或許不過是一瞬。
“我身上還存留著無妄海的氣息,或者說,無妄海還沾著我的氣息,海獸們會忍不住將我視為無妄海,產生依賴之情,這很正常。”
當年琅玕頑劣不堪,會心甘情願拜應無愁為師,也是感受到了無妄海的氣息。
對於琅玕而言,應無愁就是一個小型的移動無妄海,將這人變成雕塑藏於無妄海,就相當於在無妄海里藏了一個小型無妄海,這是何等的浪漫啊!
聽了應無愁的解釋,岑霜落不由發了一會兒呆。
應無愁曲起手指,輕輕敲了下他的額頭,柔聲道:“在想什麼,如此出神?”
岑霜落摸摸被敲的額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在想應先生千年前的風姿,定是睥睨天下、舉世無雙,好想回到那個時候,親眼看看應先生的風采。”
他還有半句話沒說,除此之外,岑霜落也想知道,這般強大的應無愁,為何會被困劍冢山,受苦多年呢?
以應無愁的實力,若他不願,又有何人能強迫他呢?
岑霜落越想越深,眼神逐漸迷離。
在應無愁看來,岑霜落這就是陷入了對前輩高人的嚮往中,岑霜落這番話哪裡是對他說的,分明是對著傳說中的高人說的。
再這麼下去,他的輩分怕是還要漲。
應無愁心中發急,開啟視覺,找到一片毫無生命的海域,拉著岑霜落便飛快向那裡遊。
岑霜落其實很享受這種挽著應無愁在海底閒庭信步的感覺,他甚至不著急儘快找回龍血石,反而想要和應無愁 多相處一些時日。
反正龍血石在那裡已經數千年了,又不會長腿跑掉,不急在這一刻,還不如多和應無愁聊聊他的事情。
沒想到應無愁竟如此焦急。岑霜落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在應無愁催促下,二人很快來到這片見不到光芒,半點生靈都沒有的海域。
應無愁攤開手,掌上浮現出一個光球,照亮這片海域。
他說道:“此處沒有外人,你還是變回原本的樣子吧,讓我好好看看你。”
說完這話,應無愁又覺得過於唐突,便補充道:“失散多年,我竟沒有看清你的真實相貌,過於失職了。”
說完應無愁又想抽自己一下,他真是說多錯多,這番話,愈發地像尋找失散多年的孫子的爺爺了。
岑霜落臉紅一下,低聲道:“應先生的弟子均是人中龍鳳,生得俊逸非凡。我相貌普通,不及您的弟子,請應先生莫要見笑。”
“怎麼會呢,我那些愚鈍的徒弟,看著便讓人生氣,哪裡比得上你靈動可愛。”應無愁道。
他心中描摹著那三日時岑霜落的模樣,只覺得美不勝收。這樣的岑霜落,為何要拿來與他那群傻徒弟相比,他們不配與岑霜落相提並論。
見應無愁執意要見自己真容,岑霜落也鼓起勇氣,容貌發生改變,一頭銀色的長髮在水中輕輕飄蕩,宛若一捧月光灑入水中。
他極為年輕,這種年輕並不是容貌帶來的,而是眉宇間的氣質和那雙乾淨的銀色眼睛。
應無愁的容貌也是年輕的,但他氣質深不可測,眼神如深海般幽邃,即便是看著像十八歲,旁人也不敢相信他真的只有十八。
應無愁活了這麼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夸人完全不需要打草稿。如今見到岑霜落,一時間卻找不到溢美的詞語來誇獎他。
總覺得那些詞語,都有些俗氣,不足以描述岑霜落的萬一。
他的視線掃過岑霜落輕柔的銀髮,年輕的眉眼,以及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