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自己的不是嗎?況且,王峻也有他自己喜歡的事業和朋友。我喜歡數數錢看看書,王峻喜歡高檔的有情調的場合,我們的愛好感覺截然不同。王峻不會約束我,我也不會反對王峻的浪費,嘮叨是有的,我們共有的是一個家,當然,這還是和經濟條件相關聯的,沒有一定的經濟條件我們也得節省地過日子。”陳素的話題扯遠了,對經濟優越還是很認可的,沒有好的經濟條件,王峻亂花錢他不會不管。
聽著陳素絮絮叨叨話的江明華默默地沉思,過日子嗎?僅僅是過日子這麼簡單嗎?
過日子,就是這樣的簡單!他一直一直都不曾想通的無疑就是過日子這樣的簡單境界,他的生活那不是愛情,只是同志間的相互需求,那不是過日子。
有了這樣一直不敢面對的認知,江明華知道以前的自己的感情是多麼地無力,也終於認清自己在迷霧中追尋的是什麼,那就是一直去想而又一直不敢去想的最簡單卻也是無法達到的‘過日子’而已。
看江明華髮呆的樣子,要回家的陳素也不好走了,在另一邊輸液的江曄怯生生急著要上廁所,陳素連忙叫上江明華。
江曄那次跟著父親走了一天,腳後跟的皮都破了,江曄也不說,當時他們不知道還讓他洗澡下了水,還是護理工發現的,都化膿了,不能穿鞋子。
陳素拿鹽水瓶,江明華扶著江曄上洗手間,一會兒出來,走廊迎面而來的人讓陳素嚇了一跳。
“江教授!”看著迎面的戴著冷光的眼鏡的嚴正的中年學者,陳素肅然,這位是他的碩士導師,是個很嚴厲的學者,陳素對這位江教授很敬畏。
透著冷光的眼鏡看著陳素,江教授點點頭,“來看一個熟人。”江教授推推眼睛看了看陳素身邊的江明華、江曄。
陳素不善言辭,但是半路自己叫住導師的總得找出話題吧,這位同姓江的教授人很嚴正,陳素的論文好幾回被他無情地駁回,陳素可敬畏他了,“江教授,這位是我家親戚,和您一樣姓江,江明華先生,這是他的孩子江曄。”
意思意思地客套地互相點點頭,不管是不是虛偽,這也是一種新時代的社交禮節。
江教授側身讓病人先過,他也要走了。陳素口袋裡的電話鈴聲響著,那鈴聲顯出是王峻回來了,陳素立馬掏手機接電話,在一聲聲驚呼中,陳素放開的江曄吊著的鹽水在落地前給江教授漂亮地反手接住了,陳素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快接電話吧。”江教授淡漠地示意江明華扶著孩子回病房。
江曄吊著鹽水躺回病床上怯怯地看著幫他掛好吊瓶的江教授,這位看上去很嚴厲的叔叔讓他很小心。
江曄的怯懦膽怯讓人看得出、也體會得到江曄曾經是在怎麼樣的生活環境中生存的,也影射出江明華與他那位情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緊張和不安定。
看著小心翼翼的江曄,江明華不忍心地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收養江曄是他的執意,給孩子的名字加上葉的諧音是想擁有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夢想,而,他真的忽視了江曄的成長,看著這個被他費心收養卻又被他忽視的孩子,為了自己的貪戀,以為一味的付出那就是對對方的愛,那不止止是空泛的也是自卑。為了自己的願望而讓這個孩子夾在卑微中生活,他是有罪的!
對江明華伸出的手,江曄是驚喜的,亮亮的眼睛盯著江明華,“爸爸,我馬上就會好了,您不要不要我。”
熱熱的淚從江明華眼眶中流出來,曾經以為什麼都不再被需要,也不需要別的自己,只想永遠走在風中直至死去,緊緊閉上了心門,那樣冷冷的夜晚,這個孩子只默默地跟著他不停地走下去,而那時自己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沒有完全被人世拋棄的感知升上江明華冰冷冷的心臟,江明華流著淚,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