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風吹過,雨珠落得更密了些,打在傘面上“噼啪”作響。
“姑娘,要不咱們去前面亭子裡歇個腳,待雨停了再回去吧?”荷香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亭子,建議道。
“走吧。”
孟青點點頭:“也是好久沒有好生看看這雨了。”
看雨?
荷香有些不解,但並沒有多說。
主僕兩人前行數步,到了亭子裡。
雖然雨並不大,但在這亭中,依然能感覺到草木泥土的味道。
一陣風起,卷著這秋日的冷冽,伴著細雨的水汽撲面而來,讓人渾身的筋絡都舒展開來,整個心神肺腑,都涼絲絲的。
“這場雨,是真好啊。”
孟青唇角微揚,輕聲讚了一句。
“姑娘……”
荷香想了想,試探著問:“你今天是怎麼了?”
“為何有此一問?”孟青詫異道。
“不知為何,好像今天,姑娘有什麼心事。”
在祠堂時候,荷香作為孟青最心腹的侍女,其實也在堂內伺候的。
雖然她心思單純些,但也看得明白,祠堂裡的時候,老伯爺江遠山跟以往不太一樣,也開始偏心了西府那邊。
“姑娘也別想太多。”
荷香試著勸道:“以後分家出去另住,也犯不著多想其他,好歹夫人這個婆母還是不錯,對姑娘你也是真心的。”
聽了這話,孟青淡然一笑,
“傻丫頭,這個世界上,最不容易得到的,那就是真心了。”
“姑娘,您的意思是……”
荷香先是有些不解,隨即想到祠堂裡的事情,道:“是夫人說起太夫人嫁妝的事情?按著夫人在祠堂裡的說法,太夫人的嫁妝應當是分成兩份的,一份是給採萍姑娘嫁人時候用,一份是給咱們大爺留著的。”
“大爺雖然在邊境沒了,但姑娘你嫁進來抱著牌位成親,照理說這個事情,夫人實在不該全然瞞著姑娘……”
說到這裡,荷香臉上已漸漸有了不忿之色。
孟青見她越想越多,連忙打住了她的思緒,說道:“那是人家長輩留下來的東西,咱們沒必要覬覦,喜歡銀子,以後自己好生努力賺就是了。”
“可是……”荷香還有話說。
“可是我們終究是外人,不是麼?”
孟青雙目看著亭外的秋雨,輕聲笑道:“就算是嫁進了這家裡,但是江沉景已經死了,不僅是我們,連帶著淮遠,跟這伯爵府都沒甚血緣。”
“人家長輩的遺物,自然是想要都留給自己的骨血後人,與我們有什麼相干?咱們也沒必要惦記著。”
聽到這裡,荷香肩膀一鬆,雖然心裡還有些失落,但也覺得姑娘說的有道理。
不錯,她們今後會賺多多的銀子,才不稀罕惦記這些。
“那姑娘你為什麼……”想通了高氏嫁妝的事情,荷香心裡也舒快了,繼續問道。
這丫頭……
孟青不得不承認,荷香還是很懂她的情緒。
“傻荷香,咱們是不惦記,但是旁人卻不這麼認為啊……”
“姑娘,我明白了!”
荷香眉頭一皺,反應過來:“難怪夫人瞞著這個事情,她是根本沒有相信姑娘,在防備著咱們知道了,會去跟採萍姑娘爭!”
面上滑過一絲苦澀。
孟青垂下了眼瞼,小扇一樣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神色。
“為人父母的,自然都是想給子女最好的。我並沒想過要跟萍姐兒一個孩子相爭,夫人怎麼想,與咱們有什麼相干。”
孟青的聲音平靜的出奇。
“平日裡姑娘以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