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跟兒。
“阿孃放心。”
李惜霜抿嘴一笑,說道:“此事由太夫人做主,本就定了七八分,今日王嬤嬤跟來,無非就是再替大伯母過過眼罷了。”
“況且以大房的情況,能找著個條件合適的女子作媳婦,已經很不容易,眼下好有個看得過眼的,怎會輕易錯過了去?”
她們心裡都清楚,大房的江沉景可是已經死在了邊關的,所以這門親事並不好張羅。
江家畢竟是勳貴世家,若是隨意拉扯一個女子作大房長媳,不僅江家丟臉,大房那邊也不會願意。
只是有些臉面的人家,卻又並不願意結成這門婚事。
一則是沒人捨得讓女兒出嫁就守寡,二則是江家大房實在勢微,得不到什麼好處,三則是縱然攀附,也好歹要些臉面,怕被人恥笑。
眼見著婆母找不到合適人選,李惜霜立即想到了養在自己家裡的孟青。
雖然孟家敗落了,但孟青好歹也是出身官宦,長的又清麗可人,還是在李家撫養多年,也好拿捏。
這可不是最合適的人選麼?
李惜霜不信大伯母會拒了這門婚。
安氏想了想,也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看著那王嬤嬤的神色,倒像沒什麼不滿意的樣子。”
……
次日一早。
孟青梳洗畢,看了看時辰,約摸安氏起來了,就趕到正院請安。
見李惜霜並不在跟前,孟青眼珠兒一轉,便拜了下去。
“侄女知錯,還望舅母莫怪。”
安氏眯了眯眼,含笑道:“好好的請安,這又是為何?”
“昨日因有旁人在側,聽表姐說那王嬤嬤乃是江家大夫人身邊腹心之人,侄女為免大夫人相疑,故厚顏向舅母提及嫁妝之事,讓舅母為難了。”
孟青說道:“侄女想著,江家大夫人接連喪夫喪子,看著爵位旁落,心裡難免失意,若再見著侄女與表姐一心交好,與李家過於親厚,怕是會心裡有氣。”
“若是江大夫人一氣之下,不願應承這門婚事,那豈不是讓舅母白白為侄女籌劃了這一番?故此才在昨日提及嫁妝,來安王嬤嬤並江大夫人之心。”
她這一番言語,七分假三分真。
想要讓江大夫人安心是真,不願婚事落空也是真。
但真就是為了形勢才不得不提及嫁妝?
那隻怕是胡扯了。
安氏清楚的明鏡兒一樣,但也只是心裡冷笑,不去拆穿。
畢竟眼下促成這門婚事,幫女兒李惜霜在江家站穩腳跟,才是最重要的。
“快起來吧,你這孩子實心眼,這麼年多了,我哪裡還不知道呢?”
安氏喚了孟青坐下,似笑非笑地說:“先前與你說起此事,還有些躊躇,怎地這兩日又想的這般通透了?”
“侄女原本想著那江家大郎……”
說到這裡,孟青神色一默,略微頓了頓,復又勉強笑道:“不過這幾日,我也想通了,舅母說得對。江家如此高門,以侄女的身份,本就高攀了。”
“況且,江家大郎那般狀況,府裡也不會有妻妾相爭之事,侄女覺得反而省心些。”
她最後這句乃是實話。
“你倒是聰明不少。”安氏自然也聽得明白,也很是贊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