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安是同進士出身。
所謂‘同進士、如夫人’,同進士跟進士,僅僅是一字之差,在官場上的前景就是天差地別。
身為同進士,發展上限不高,本朝立國以來,同進士出身的官員,最高只能到四品。
李昌安現在是剛巧是正五品的戶部員外郎,主要在戶部閔省清稅司辦差。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在此事上強求,只把心思放在培養兒子上面。
因著知道李惜霜今天回孃家,大朝會一散,李昌安跟上司說了一聲,也不去部裡,就直接坐馬車回了家。
“表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孟青剛甩掉李躍光,迎頭就看見安氏身邊的小丫鬟來尋,“老爺回府了,太太正找你呢。”
怎麼這麼快?不是說半個時辰麼……
看來只有另找機會去見那李婆子了。
孟青往園子的方向看了看,只得滿心無奈地回到正廳。
見著李昌安正坐在主位上喝茶,孟青上前見禮:“舅舅。”
李昌安放下茶盞,捻鬚笑道:“好久不見青青了,看你氣色不錯,想來在江家的日子過得尚可。”
“哼,還在裝……”
旁邊的李惜霜冷哼一聲,剛要開口譏諷,就被李昌安瞪了一眼,只得把餘下的話又咽回肚子裡。
“舅舅說的是。”
孟青記掛著荷香那邊的事情,沒心情多說這些寒暄話,只敷衍地回應了一聲。
“那就好,這樣一來,我也算對得起你母親的囑託了。”
聽到這句話,孟青不禁心頭一緊,但還是迅速收拾起情緒,微笑著看向李昌安,
“舅舅向來疼愛我們這些晚輩,如今侄女的後半輩子總算有著落了,等再過幾年幫弟弟定下親事,舅舅就可以真正放心了。”
孟青說話時,目光始終緊緊盯著李昌安,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只是可惜,我先前成婚匆忙了些,沒有讓弟弟進京來,不知驛館那邊,什麼時候才能替我們這些百姓送信……”
“你也不必著急。”
李昌安面色不改,聲音微冷地說道:“不過是因著淮江跟渭河被毀,所以尋常信件才不能往南送,待翻春後重整運河,驛館自然又要派船南下,到時候你只管給他寫信也不遲。”
這一番話真是說的滴水不漏。
看來今天在李昌安這裡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了。
“多謝舅舅提醒,那侄女就等這明年運河疏通了,再給弟弟寫信。”
孟青自然是不信李昌安的這一番說辭,只是看他如此鎮定自若,多半在江南孟家那邊,還留了什麼後手。
眼下還不知道弟弟的下落,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幾人又閒話幾句,就見李躍光走了進來。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臉上已不見那巴掌印的痕跡。
給李昌安行過禮後,李躍光徑直在孟青身旁的椅子上落座,壓低聲音問道:“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呢?”
孟青眉頭微微一皺,她轉過頭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和厭煩,
“這些事情沒必要跟表哥你說吧?”
“那有必要告訴旁人麼?”
說罷,李躍光斜了一眼安氏的方向。
聞言,孟青的目光瞬間冰冷,看著李躍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若是這人誤了事,她絕對要把他碎屍萬段!
似乎察覺到孟青眼中的寒意和殺氣,李躍光眯眼一笑,隨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開個玩笑罷了,表妹何必當真。”
……
未時一過,孟青見著時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