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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被反綁,脖子上還架著柄鋼刀,心底雖怕得要死,但胸中卻升起一股豪情。她不禁去想,若是姑母陷入這種境地會作何反應?

姑母定是渾不在意的,因她說過,她相信天命站在她這邊。臨行之時,她也祝福自己此行都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就算他能做到也不會去做,因為他想要取的是你的項上人頭。」她迎視著崔旻探尋的目光,氣定神閒道。

眾人齊齊一驚,早有兩名護衛搶上前要擒崔遲。

「且慢,」崔遲盪開兩人,抬手道:「大家冷靜,莫要受她挑撥。」

他向崔旻拱手一禮,正色道:「叔父明鑑,你我俱出自崔氏,理當守望相助,怎可同室操戈,讓李家人看了笑話?」

崔旻捋了捋頷下短須,曼聲道:「賢侄說的是,可你父親叛出家族,弒兄誘嫂,說他是百年來崔氏最大的罪人也不為過。」

崔遲的臉色很難看,沉聲道:「對子謗父,最是無禮,您身為長輩,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眼見崔旻有些理虧,他繼續道:「聖人有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叔父開明豁達,為何卻要我父親做愚忠愚孝的蠢人?同為祖父的兒子,大伯是王妃所出,就該享盡尊榮,受萬人敬仰。而我父親是胡女所生,就活該當牛做馬任人欺凌?哪怕大伯為了活命出賣他,他也不能反抗嗎?」

崔旻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他是妾,在嫡母眼中並不比奴僕高貴多少。

若非他自小學會察言觀色,懂得奉承嫡母巴結長兄,恐怕處境比崔易好不到哪裡。

當年崔易射殺長兄崔晏歸降李家公主時,對他和二哥來說無異於天降綸音。

只要長兄活著,無論他怎麼折騰,照樣有父母寵著,有三大族捧著,有無數人敬著,他們哥倆永遠只能是他的馬前卒。

當時他倆趁著中原大亂擴張領地時,長兄在做什麼?

他在修園建樓,準備迎娶公主。

送親隊綿延數裡,浩浩蕩蕩從他倆的地盤經過時,他們無不竊笑,都等著看知道真相的公主作何反應……

要是早知道公主最後重整山河,讓即將土崩瓦解的王朝走上了中興,那他們就該半道劫殺,早早送他們兄妹歸西,這樣天下才能亂得徹底一點。

對於野心之輩來說,世道越亂越好。

然而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往事已矣,休要再提。」他乾笑兩聲,邀請崔遲入帳詳談,阿霽則被帶去隔壁。

也不知他們商量了什麼,半晌後小嘍囉相繼送來盥洗之物和吃食,還給她鬆了綁。

阿霽雖飢餒勞頓,但卻不敢碰食物,只用清水洗了手臉,以指代梳,理順了凌亂的鬢髮。

她剛整好衣裙,帳外就傳來說話聲。

崔遲道:「殿下,我們可以進來嗎?」

「我說不可以你們會走嗎?」阿霽氣呼呼道。

崔遲沒作聲,掀起簾子讓到了一邊。

崔昱緩步而入,鄭重一禮,語氣謙和道:「崔某有眼不識泰山,方才對殿下多有冒犯,還請殿下恕罪。」

阿霽狐疑地瞥了眼崔遲,駭然道:「你們想做什麼?」

崔遲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崔旻則笑著踱了兩步,用商量的口吻道:「聽說殿下還未許婚?崔某鬥膽,想為犬子求娶殿下。」

阿霽有些傻眼,事態的走向完全脫離了他們討論的範疇。

該不會是崔遲把她賣了吧?她心頭頓時一凜,怒道:「崔安徐,你心裡只有同宗之誼,可還記得朝廷對你們父子的恩典?你長這麼大,吃過慶陽崔氏一粒米,喝過慶陽崔氏一滴水嗎?你先是大衛的子民,女皇的臣屬,其次才是崔氏子弟,可你竟然勾結叛賊算計於我,你還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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