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安三年一月份。
賈家守孝結束,辦了除服宴。
王氏同年三月懷胎,明年大年初一生下元春,而明年二月份,張氏又會生下賈璉,真是一個接一個的生啊,不過生的多不重要,活下來多才是厲害。
賈瑚比賈珠大一歲多,守孝說是三年其實為二十七個月,因此賈瑚比元春和賈璉大四歲。
霏霏細雨之後,綿綿春風不期而至。
雲汐漫步走在榮國府,身後跟著四個大丫鬟,低眉順眼,偌大的府裡,不見奇花異草,沒有畫眉鸚鵡,只一些平常樹木花草點綴,在春風中搖曳生姿,生機盎然。
後花園裡柳垂金線,桃吐丹霞,山石之後,一株大杏樹,花已歸土,葉稠陰翠,豆子大小的小杏兒掛滿枝頭。
園子裡的丫鬟婆子,小廝管事,身著統一素色的棉布衣服,行色匆匆,各司其職,禮儀周全,看不見一個打鬧嬉笑的,也沒有嗑瓜子閒談的,看見主子路過立刻停下手裡的動作行禮問好……
張氏把府裡管的很好,雲汐這樣想到,只是大家在這個封建牢籠裡,終究得不到多少自由罷了,下人也是,主子也是。
賈瑚今年剛六歲,在家裡由著張氏啟蒙了,只是終究要去學堂里正經讀書的,但是賈家的學堂,嗯~很難評。
不知不覺走到了兩府交界處,與賈家義學一牆之隔,賈家義學原系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貧窮不能請師者,即入此中肄業。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有供給銀兩,按俸之多寡幫助。特共舉年高有望之人為塾章,專為訓課子弟。
這個出銀兩的榮國府出的最多,畢竟賈赦的爵位比隔壁高,俸祿自然也高。
想到這裡雲汐邁步走了進去,學堂裡一片熱鬧,身後的四個丫鬟不由得皺眉,雲汐依然面無表情,直到走到學堂門口,往裡看去,夫子不見蹤影,孩子們打鬧玩樂,玩的十分盡興。
黑了臉的雲汐在門外等了許久也不見夫子來,憋了一肚子氣,低聲吩咐,“玻璃,去找族長來。”
玻璃應了一聲,飛快跑走了,幾分鐘後,賈敬匆匆趕到,看到學堂裡的一切都明白了。
“嫂嫂,代儒叔叔也許在家裡備考忙不過來,弟弟認識的人不多,赦兒為伯爺,張氏是太子太傅之女,若是能請來一位嚴師自然是極好的。”
此時的賈敬已經不太想管了,只想儘快去修仙,仕途無望啊。
雲汐臉色凝重,“我回去問問,如今家裡已經沒人練武,若是學堂也是這個樣子,賈家談何未來?”
回家後,雲汐叫來賈赦,賈赦直搖頭,不好意思道:“母親,兒子不敢認識什麼文人。”他認識的都和前太子有關,前太子和一眾皇子已經被如今的皇帝圈禁了,他怎麼敢去觸黴頭。
雲汐明白了,賈家處境尷尬,雖然新皇對賈赦不錯,難保哪天他想起來想剷除四王八公,所以賈家還是以低調為主。
“今年春闈,你去按照打聽一些落榜的舉子,家裡不寬裕的,且態度嚴厲的去問問人家願不願意,一般是願意的。”雲汐想了想,“先去打聽落榜秀才,舉人沒幾個窮的,秀才倒是沒有那麼富裕,說願意一個月出十兩銀,舉人呢一個月願意給二十兩銀子,每年節禮也不會少。”
賈赦不捨得,拉著臉,“母親,會不會太多了,學堂賬面上沒多少錢。”
“這關乎賈府的未來,你還在乎錢,難道你想讓瑚兒以後不學無術做個紈絝嗎?”雲汐白了他一眼,“趕緊去辦,秀才要學識好人品好的,舉人要性格嚴厲的,至於賈代儒,以後不用他了。”
“行行行,兒子這就去辦。”
三天後,賈赦帶來兩個人,一人年近三十,臉略長,估計是經常皺眉的原因,眉間有兩條淡淡的豎紋,雙眼狹長,尖鼻厚唇,